魏赦朱柔娖恨得红了眼睛,若不是陛下在场,她必要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但魏赦已不再看她,而是走回了席中,回到了竺兰的身旁。
他打了一场马球,已出了一身热汗,连额头上也是大团汗珠,竺兰忙掏出了干净的绢帕,替他拭汗。
她动作轻柔,目光充满了崇拜和仰慕,魏赦简直太受用了,忍不住朝她走进了一些,低声笑着说道“兰儿想学吗夫君教你。”
“好啊。”竺兰确实羡慕,连上场同他过招打球的昌国公主,她也很羡慕,几乎想也没想便立即答应了。
他们两厢柔情蜜语,朱柔娖这厢,公主摔倒了,竟无人来扶自己她气得不轻。
抬起头来,这时,她的视线猛地一定。
此际,陪伴在陛下身边,那个沉默地与陛下说着话的人。这人,竟是她的前任驸马
老天爷偏生与她有仇,又让那个贱男瞧见她最为狼狈糟糕的一面了,朱柔娖紧咬住了嘴唇。没想到他这几年又升迁了,瞧他如今的衣冠,已是二品。她真是后悔,当初竟没先下手为强休了他这个没用的驸马,反而让民里坊间看了她昌国公主的笑话。
朱柔娖起身,咬牙退到了一旁,告了声身体不适,由着女侍的陪伴走出了围场。
晚间是篝火晚会,陛下特意命人在中央围场设了最大的篝火炙肉,以便君臣分飨。
炙肉浓郁的香味飘进了帐中,惊动了相拥而卧的人。
几乎一整日没用什么粥饭了,到这时人已饿得头晕眼花,也睡不着,竺兰正睁眼无眠。魏赦了解她的心思,笑道“我拿点烤肉回来想吃吗”
“嗯。”
她都饿了。
魏赦起身,朝帐外走去。
顺着烤肉的香味,寻到篝火外围,正要拿肉,武烈帝眼尖一眼发现了魏赦,叫住了他。
魏赦身影一顿,仍是朝武烈帝走了过去。
“陛下。”
武烈帝坐在热闹的人堆之外,王帐里空空如也,令魏赦奇怪的是,一向不离陛下的宦官福全,这一次仿佛并没有跟出来。
“赦儿,明日狩猎要入山,你获得猎物之后,转到南山南坡脚下,朕会在那里等你。”
不待魏赦说话,武烈帝挥袖,露出深深倦意,道“你走吧。”
魏赦不知其意,躬身下拜,道“微臣告退。”
他转身欲走,武烈帝忽又唤住他,“魏赦。”
他停了一下,转过身,皱眉道“陛下还有吩咐”
武烈帝神色仿佛怅然,他定定地望了魏赦半晌,道“魏赦,事到如今,你依然愿意姓魏吗你知道,你并非魏新亭之子,即便你认,魏新亭他当不起,也不会认你。”
“陛下的话听起来像挑拨离间。”魏赦一笑。
武烈帝惘然垂面,发出了一道叹息,脸仿佛更沧桑了许多,“罢了,你去吧,朕不会再问了。”
但魏赦却停了下来,笑意渐渐散去,不知怎的,脱口而出“我的魏,非江宁魏家的魏,之所以还用,只是因为二十多年习惯了,并不是我心底里就承认是这样。”武烈帝怔忪,似要抬起头来,目光露出了几分惊讶的光采,魏赦立刻又令光采黯淡了下去,“我也不姓朱。”
他说完这话,转身大步走出了王帐,不再回头。
武烈帝望着消失了魏赦踪影,仍在不断飘飞着的帐帘,似在出神,良久都没有动。
魏赦拿了炙肉回去,竺兰已起了,坐在行军床上等他,见魏赦回来,忙迎了上去,利落地接过了他手里的肉,取出魏赦送的匕首,细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