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朱又征应诺,讥诮地一笑。
魏赦亦是露出了讥嘲之色。
朱又征执箭镞四支,起身,走到界外,与魏赦比肩而立,用几乎只有他二人听得到的声音道“今日孤会输给你,但你记着,孤并非因为技不如人,而是君要臣输臣尽力而为。孤在京中亦算是射猎好手,今日抬你一手也罢,谁叫魏公子不必任何的好语,便能赢得圣心,是孤技不如人。”
他一口一个“技不如人”地说着,嘴里却丝毫没有服气。
魏赦淡笑,“你拿出你全力来,输了我兜着就是了,区区投壶,你以为你真能赢太子殿下,不要每一次输给我都拿你爹来当接口,真以为是什么香饽饽人人都稀罕未免有些自作多情了不是。你们才是两父子,论起自作多情,也是一脉相承。”
“你”朱又征沉声喝道。
魏赦耸肩,“开始了么”
“来”朱又征扭头过去,凝神瞄准,执箭屏息而立,伺机而动,甚至连风向都算准了,此处北风必不会影响箭准,于是抬臂扬手掷出一箭,正中玉壶。
东宫的阉人瞪大了眼睛,立刻叫好。
而反观魏赦这边,却是一片嘘声。
魏赦立在另一端,一动不动地望着朱又征中壶的羽箭,末了,待他回望过来之时,右手从背后取了左手里所攥之箭,信手便飞出了一支,阉人瞪大了眼睛,几乎惊掉了下巴。
正中
朱又征一怔。魏赦这厮,果然是装疯卖傻藏拙一流。
他阴沉了面色,皱眉冷盯着魏赦。
亭中饮茶的武烈帝,看向暗流涌动的兄弟二人,不知为何竟笑了一下,露出宽慰的神色来。
太子不服魏赦,这是要拿出浑身解数了。
就是魏赦这孩子,从小就不养在他的身边,到了江宁,魏家也不大管,像是天生天养肆意而野蛮地长大的,有多少能耐,连他这个始终保持观望之人也不清楚。
朱又征淡声道“换小壶。”
阉人领命,立马换上了一个比方才的玉石壶还要细口的青铜长颈壶。
朱又征凝神应对,待看准了,有了十拿九稳的把握才出手,箭稳稳飞出,又精准地落入了壶中。
魏赦看了一眼,右手从身后又取一箭,信手飞出。
他竟仍是正眼都不瞧一眼便飞出了手中之箭
这时伺候在旁的宦官都双目滚圆,长抽了一口浊气。一次或许是运气,两次就绝不是了,不是运气,那殿下确实是技不如人,不能再比了。
可惜的是朱又征完全不理会他们劝他退下来的好意,反而又命人换了更细口的一只汝窑烟青锦鲤纹的梅瓶。结果依旧入上次。朱又征苦心孤诣地瞄准了半晌,扔入瓶中。而魏赦,这一次稍稍严阵以待了点,正过了身,信手扬臂,再中。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魏赦这个“新人”输给了百炼成钢的太子殿下并不稀奇,要是太子殿下今日输了,也就只有陛下那句口谕能够挽回点尊严了。他是真正的心无挂碍无所畏惧,太子殿下却是绝不允许自己输。
到了第四把,朱又征又让人替换了更细的一只细颈长宝瓶之后,他碍于压力,果然射偏了。
于是魏赦再度顺手掷出一箭,轻轻松松得胜。
整个过程之中,随意朱又征犹如更换壶,随意朱又征需要多长的时间去准备,他都是一箭投入,犹若闲庭折花,惬意松快得很。
朱又征失了比赛,面上无光,只对魏赦笑道“你胜了。”
魏赦等了等,这一次他没再听到太子殿下利用陛下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