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海楼的这一次赛事,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需要借着这次机会筹措银两, 最重要的是要拿到那块匾额, 从此扬名立万。
否则就算她的酒楼能够顺利地开张,短期之内也不会带来很好的效益。
竺兰一向考虑深远, 如若不然,以她现在手头的钱, 再加上去贷,是足够暂时在江宁换到一个还算像样的铺面的。
但魏赦一双桃花目泛着冷意, 锁在她身上, 半点没有罢休的态势。竺兰有些惊讶,莫名地惶惶起来, 看了一眼周遭看热闹的人们, 再度压低了唇音“魏公子,你怎么了”
“出来。”魏赦忽然伸臂拉住了竺兰的玉腕,她重心不稳, 便被他从人堆队伍之中一把扯了出去,便似只风筝,让他一路拽着,从后院至偏厅,拐过一侧垂花游廊,到了僻静的没什么人的角落,方停了下来。然而这还不够,竺兰已经有些微恼了,他还盯着她,一脸的郁闷和阴沉。
“魏公子,我的赛事马上便要开了,我需要候场,如果让人发现我不在,可能会剥夺我参赛的权利”
魏赦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我会让人安排好。”
竺兰微微睁大了眼睛。
安排怎么安排
她是知道魏赦在江宁耳目通天,手腕也稳狠,可她想凭借着自己的实力毫无争议地拿下赛事魁首,这就意味着她需要遵守规则,任何打破规则的“安排”都可能引来后面人的揣测和不服。
她的秀眉慢慢地颦蹙了起来,露出一丝的不悦颜色,但因为是对着魏赦,才把它压了下去。
“魏公子,你是有什么事吗”
魏赦深深看了她一眼,那股郁燥之火在心上填满了,此际豁出去一个大坑,滚烫的岩浆顺流而下涌入了四肢经络里头。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起,他心里头忽然有了答案。她不会点头的。但如果换一个男人来这么说,什么赛事什么酒楼她都可以不顾,这便是天壤之别。他嘴里说着不那么在意,徐徐图之,与她慢慢地来,可是迄今为止连一个点头的回应都没有得到,他如何能真的君子不争,继续这么与她慢慢蹉跎下去
也不知是不是那高粱酒上头,魏赦的耳朵尖都是血红之色,可他的眸光却是如此幽深而沉静。
“修吾要成婚了。”
竺兰“啊”了一声,疑惑不已,这起头看似与她毫无关系啊。
魏赦顿了一下,再瞥眼竺兰,吸了口气,缓缓道“替修吾前往宿州云家提亲一事落在了我的肩上,修吾他自幼对我甚是亲慕,云表妹的事也算是他帮了我,这一次的提亲我没理由拒绝祖母的安排,所以已经点了头,三日之后便要出发。但宿州毕竟路远,一来一回得有一两月不归”
他不知为何又停了一下,似难以启齿般说不出去了。
竺兰懂他的意思了,心里暗暗地想道,他要去一两个月,也就是说,她得有一两个月看不到魏赦。这当然是天大的好事,此次结海楼的庖者赛事,正要一个月才能完成层层角逐,决出最后魁首。若无魏赦在,她整个人似都轻松了不少。
“兰儿,我在想,你可愿与我同行”
竺兰一怔,唇边的松快立时僵在了原处,她蓦然抬眸。
魏赦立马又道“阿宣我会安排,让他不哭不闹,或者先休学一个月跟着我们,一路上游山玩水,行万里路,增广见闻,于他日后修辞赋也是大有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