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就是排山倒海的困意袭来。
容归临本是坐在一旁看书的,却听到身边的人的呼吸慢慢均匀起来,他还没来得及转头,便觉自己肩膀上倏地一沉。
刚要说话,却感觉肩膀上的脑袋往他脖颈间蹭了蹭,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又沉沉睡去。
头发丝挠的他脖子有点痒,痒处却在姜绵棠头靠着的地方,他想挠也挠不了。
容归临活了这么久,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小心翼翼地把书放到旁边,又轻轻地托起姜绵棠的头,想让她歪到另一边。
可堪堪挪了不到一寸,睡着的人立即不安地动了动,试图找到刚刚的位置,皱着眉低声咕哝“别动,再动打你屁股”
容归临“”
容归临草草地挠了下痒的地方,把她的头轻轻放到肩上,继续看书。
姜绵棠醒来时,马车已经停了,容归临书已经看完,正闭目养神,而她则脑袋枕在太子殿下的肩头,饱饱地睡了一觉。
姜绵棠“”
原来她睡着后胆子这么大
连太子殿下的肩膀也敢随便睡。
姜绵棠还没整理好措辞,容归临已然把书放到一旁,“醒的挺及时,快用中饭了。”
姜绵棠“”
一时之间,她竟不知何言以对,只能跟着容归临一同下马车。
被外面的冷空气一刺激,身上的暖气正迅速消散,姜绵棠的鼻头顿时红了,冬桃立刻把温暖的袖炉塞到姜绵棠手里。
侯府门口,姜远恒和朱瑰韵都没出来亲自迎接,只派了几个小厮守着,此时容归临和姜绵棠已经到了门口,这几个小厮才反应过来太子爷驾到。
几个小厮被冻得双颊通红,手脚僵硬地行了错误百出的礼,还没等容归临说起来,其中一个小厮就飞快地往里面跑。
姜绵棠看着这一幕,丝毫没有解释的欲望。
当今太子娘胎不足,自小体弱多病,成人后又不受皇帝喜爱,手中无权,迟早被废。
这样的话早已传遍了朝野,许多大臣们纷纷选了自以为的明主投靠,姜远恒就是其中之一,而她投靠的人正是大反派二皇子容归韫。
姜绵棠这桩婚事是皇帝赐下的,皇帝的动机尚且不知,但姜远恒显然没把她和容归临放在眼里,从婚礼到回门,处处都透着走个过场的心态。
一路走到正厅,姜远恒和朱瑰韵这才迎了出来,姜远恒虚虚行了个简单的礼,这才道“老臣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都是这些个下人不懂事,通报的太晚”
“嗯。”
容归临冷冷淡淡一个字,把姜远恒噎得有点说不出话。
气氛一度有点尴尬。
朱瑰韵笑得脸有点僵,款款走上前几步,笑着说“正巧到了午膳时间,吃食已经叫人备下,殿下快快请进。”
话说的虽殷勤,可动作却没什么诚意,胸脯挺得直直的,太子跟前丝毫不谦虚反而很是骄傲的模样。
姜绵棠见这些人不断寻求新的作死方法,心里忍不住想笑,可又担心容归临生气后会连带着她也一起报复。
没料到容归临似乎一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却也没理会姜远恒二人,面无表情走到正厅内的主位坐下,顺便让姜绵棠在次主位坐下。
也不动筷,只静静地看着门口的两人,仿佛在问“你们怎么还不来吃”
门口的两人姗姗而来,脸色不太好,不过还是坐下开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