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受伤,会流血。
但没有哪一种, 是像如今这样在他已经成为一军首领的现在, 被一名还不到他胸口的少女,拿着鞭子抽得站都站不稳。
并鲜血横流。
鞭影如风, 每次落下, 都能带起啪啪的音效。
埃加德的军服, 奥莱军工引以为傲的精工样本, 早就在这鞭影里碎成了布条, 此刻他基本光裸上身,甚至有些碎布, 在冲击之下, 都已嵌入了肉里。
他的裤子也没好到哪去,虽然没有被特意照顾, 但偶尔扫过的一道鞭风, 足以撕碎布料,以及,打落他的腰带扣
虽然如此, 埃加德的脑中, 却不断的回旋着, 刚才少女所说的那句话。
站稳。
他挺直了腰,一动也不敢动,浑身仿佛被泼了热油,疼痛在往骨头里钻。
而另一个忧虑,也在他的心中,挥之不去。
啪
一个细微的响动,埃加德意识到,他的腰带扣,又跌下去了一颗。
于是,当李尔泽跌跌撞撞的从战舰上爬下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满地狼藉之中,他的同僚们,宛如小鸡仔一样垂头丧气的站着,而典狱长摇摇欲坠的被鞭打着,模样凄惨就不提了,最妙的是,他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正紧紧的攥着裤子
地上到处都是血与残骸,宛如地狱,李尔泽哆嗦了一下,没敢再瞧快裸体的典狱长,颤抖着“公、公主殿下”
叶游的手一顿。
“是你。”她盯着李尔泽的脸,“醒了吗你的精神强度倒是不错。”
李尔泽干巴巴的挤出个笑。
“萨佩罗尼呢”
李尔泽脸皮一紧,他醒来时头疼欲裂,只想快点搞清状况,连同僚杜特,也只是随便瞧了一眼,见他还活着就没管了。
等到他艰难的爬下了战舰,一抬头,就是看见那个他们部队咬牙挤出钱来建的大城堡那专门招待贵族们的宴客厅,半个天花板都不翼而飞。
而在残垣之间,居然是一地的死尸
他差点就吓破了胆,要不是看见了一群同僚,李尔泽早就掉头跑了。
哪里还记得起战舰上,还有个弱唧唧的贵族。
“萨佩先生,还、还在船上呢。”想了半天,他也只挤出了这句话。
“嗯。”
叶游颔首,目光在狱卒中一扫,锁住诺宁,“把他带下来。”
过了数秒,诺宁才如梦初醒“什么。”
叶游轻晒“你不是一直担忧那位萨佩先生的安危吗,怎么,让你去安置他,不满意吗。”
“我”
诺宁张嘴,顿了顿,憋屈改口的“属下”
“行了,”叶游打断他,“别耽误时间。”
她丢开军士鞭,站起身来,先是吩咐了一句“萨佩罗尼清醒后,就带他来见我。”
又十分平静的询问起埃加德“你的办公室在哪里”
厅中沉默片刻,埃加德轻喘着“殿下”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浑身都是可怕的鞭痕,就连脸上也挨了不少,制服的碎布浸透了血,嵌在他的伤口之中,令他看起来像刚从哪个残酷的战场上滚下来一样。
疼痛让他意识不清,光是保持清醒的站立着就耗费了全部力气,因此军官的声音透着股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