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还是朦, 只有阳光透过缝隙渐渐晕染了进来。和煦光带着几分温暖,杀入般争先恐后涌入,照在了黄花梨木书案上。
那上面, 摆放着一只白玉瓷碗, 里面药都倒了干净,只有余下几滴都干枯了,如糖浆一般黏在碗口。
空中隐隐传来淡淡药香, 四阿哥捏紧了眉心,低着头, 睁着眼睛从天黑坐到了天明。
天上还泛着鱼肚白, 一阵飞鸟从屋檐掠过, 惊了坐在地上打盹儿苏培盛,他眼睛往上抬了抬, 瞧了一眼还早天, 身子一转拽进被褥又想着继续睡。
忽而, 身后门被人从里面被人拉开,苏培盛身子往后一倒, 连人带着被褥都倒了下去。头也砰一下, 磕到了地上。
“谁啊” 苏培盛摸着磕疼脑袋,瘦小身子从地上蹦了起来, 刚要破口大骂一句, 却是瞧见那双玄色靴子, 整个人如同被掐住了喉咙, 半点声响也发不出来。
“爷爷” 苏培盛哆哆嗦嗦, 半边身子抖动仿若筛糠“您怎么来了。”
四阿哥抬头走过去,眼神没看他,只提脚走前,道“派人将爷东西都搬到西院去。”
“啊啊”苏培盛眼睛睁大大,仿若是没听明白四阿哥说什么意思。
贝勒府一共有东西南北四个南北通透大院子,其余,侍妾们住都是小院子。
可这主院,一共就这么四个。
东院给了福晋,南院给了李侧福晋,四阿哥自个儿在北院住着,余下一个西院,本是空着,等叶南鸢来了之后给了叶住着。
四阿哥后院人再多,这么些年来再宠爱谁,也没见过爷说要搬到谁屋子里去住过。
“爷,这”苏培盛挠着脑袋,有些没回神“这搬多少啊”搬些日常,日用东西“要不待会儿我叫奴才来,给主子搬些平日里用。”
“全部。”
四阿哥却开口,低沉一声打断他“将我东西都搬到西院去。”转头往身后瞧了一眼,四阿哥声音毫不犹豫。
“将院子封起来。”
想了一整晚,思虑一整晚,让他有无数个想法一整晚。
一闭上眼睛,便都是叶南鸢那眼角流泪笑。
他舍不得,放不下,终究还是对不她,思虑了一个晚上,到底是下了决定。
既然忘却不了,那他从此以后便不会让叶南鸢离开他视线。
他要亲自盯着,将人牢牢地禁锢在自己怀中,困在自己眼前,一分一秒都不会让人从自己眼前消失。
四阿哥将自己东西都搬到了西院,这一下可谓是震惊了整个贝勒府。
“浩浩荡荡,贝勒爷将所有东西都搬了过去。”
后花园中,小丫鬟们聚齐在一起,双手比划着,一双双眼睛里满是期待与惊喜。
乌拉那拉氏带着郭走过来时候,就见一群丫鬟们围绕在一起说这话。
“不懂事啊。”乌拉那拉氏摇了摇头,低头弯腰从摘了一朵牡丹花放在手中把玩着,“去,叫那些丫鬟们过来,我来问问都是说些什么东西,这一大早上一个个这么高兴。”
乌拉那拉氏今日心情不错 ,昨日个儿晚上她就听说了,四阿哥去了西院,与叶又大吵大闹了一顿。
她是过来人 ,没人比她更明白,贝勒爷耐性压根儿就没有这番好。
男人都是这样,没有耐性,能够容忍你一时,却是不可能容忍你一世。叶南鸢这段时间做实在是太过厉害。
听说,又是哭,又是闹,又是摔盘子摔碗筷。
乌拉那拉氏只是听着,从来没去插手半分,叶南鸢越是做,她便越是欢喜,只等着哪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