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他有多恐惧, 四阿哥对这叶的心思旁人不知晓。可他这个身边伺候的, 自然要比旁人更加清楚几分。
爷待这叶,只怕是用了真心。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从爷进去过后苏培盛的心再也没静下来过。板着一张脸的爷进去的时候模样有多吓人, 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面色阴沉的可怕, 一般人根本就压不住。
更何况对上的又是叶, 那可是个软硬不吃的主子, 苏培盛就从未见过比叶胆子还要大的, 什么话都敢说, 什么事都敢做。
几次都将爷惹的怒极,却偏生爷待她毫无半点办法。
苏培盛正一脸束手无策的是时候,正是看见了那一脸着急的伙计, 他眼尖的看见那托盘上的粉色棋子,连忙将人给拉过去。
这两人都是一股倔脾气,苏培盛生怕自己晚了造成无法弥补的后果,吓得一额头的冷汗。
好在这伙计喊了一声儿,屋子里的动静就安静了下来。
胤禛掐紧的手掌如脱力一般的放开,叶南鸢捂着脖子疯狂的咳嗽起来。隔着一道门,苏培盛听见那些细微的声响,吓得瞳孔剧震。
哐哐又敲了几声门, 苏培盛着急的又喊了一声儿“爷”
胤禛捏紧拳头放下手, 深深吐了一口气, 刚刚那一瞬间嫉妒与愤恨充满着脑海, 他是当真克制不住,差点真的掐了下去。
好让这个人的嘴里,再也吐不出让人又恨又爱的话来。
苏培盛说的什么,他甚至都没听清,只深深吐了一口气,冷着声儿问“下次还敢私自跑出去吗”
叶南鸢却没法子回他,咳嗽两声后身子一软,便彻底醉倒在了桌上。
深夜里的京城街道里褪去了白日的繁华,多了几分寂静。
宽大的马车在长街上静静地行驶着,放慢的马蹄声一点一点的响动。马车里,胤禛正襟危坐在车厢内,右手搭在膝盖上,摩挲着手指。
指腹间夹着一枚粉色的棋子。
原本好好的棋子上,却从中间出现了一丝裂痕,玉石师父拿了金线缠绕了一圈,才将那棋子的裂缝补起来。
可补的再好,依旧还是看的出那上面细小的痕迹。
胤禛的指腹在上面摩挲着,他气势冲冲的过来却是不知她出府是为了修这个。棋子什么时候碎的他已经忘记了。
琢磨了许久才算是想起来。
晌午的时候两人吵架,他生气一巴掌甩在矮桌上,没注意到那上面放着的粉晶棋子。却是被自己砸碎了。
而她呢
偷偷出府就是为了来修这个
胤禛摩挲着棋子的手一紧,随后低下头看着怀中的人,叶南鸢喝醉了躺在他怀中,一身的酒气。
他深吸一口气,轻柔的手指伸过去将她垂下来的头发往后拂了拂,露出叶南鸢那张清丽的脸来,喝醉酒后的面上泛着酡红,比平日里越发的勾人几分。
轻柔的手指从她的眉眼往下,一路到那潋滟的红唇。
叶南鸢的五官是无一不精致的,可饶是这样,一双红唇也足够漂亮。像是娇艳欲滴的牡丹,泛着潋滟的水色。
温热的指腹在她唇瓣上轻柔的抚了抚,随后又略微一用力。
娇艳的唇色被按的往下压,再要往下的时候怀中的人却忽然躲开。胤禛手一僵硬,低头的眼尾一阵绯红“醒了”
怀中,那漆黑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却是不睁开。
“鸢鸢。”胤禛低下头,喉咙里泛着一股低沉“不要装睡,起来,我有话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