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会派人在王家四周看着,等出殡之后,朕会给王家一个交代。”
他的语气极轻,王沐之却从里面听出森然的寒意。
少年天子被刘康扶着离开,灵堂内仅剩下王沐之一人,他怔怔地站立了许久,直到脚都酸麻了之后,这才一步步挪到灵枢旁边。
“大兄,我是不是做错了”
王沐之的眼里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明明他特意写信让大兄走的山道,目的便是为了避开官道上世家埋伏的杀手,好让大兄躲过上一辈子的死劫。
结果他改变了大兄回程的路线,大兄却还是在回程途中出事,甚至于连遗体都保存不全。
王沐之眼珠赤红,抓着灵枢边缘的手指,因为过于用力,指甲都泛白了。
“如果我再早一点回来就好了”
那样,他死也不会让大兄去走这一遭。
三日后,随着锣鼓唢呐的声音,黑沉沉的棺木被抬上了王家的祖山,葬在了王家历代家主的墓地旁。
而同样是这一天,无数身着兵甲的士兵将京城围了个水泄不通,任是世家手眼通天,也未曾料到本应该在边境驻守的五十万大军,竟有近一半的兵力被天子调回了京城,避过了沿路所有世家的耳目,以至于发现自己成为了困兽之后,世家们这才慌了神。
有人想要投诚,然而天子根本没有兴趣接见他们,就连世家在朝中的位置也一一被天子除名。
与之废除的还是世家历代以来的荐官之权,天子新令,不论皇孙贵族亦是平民百姓,想要步入朝堂,都必须经过科考殿试,且无世袭之权。
这样的条令世家自然是不接受的,但是没等他们有任何动作,天子突然发难,世家的大门被攻破,军队与黑鹰卫将各大世家包围的水泄不通。
不过两日,世家之人以谋逆刺杀天子的罪名全数被下入诏狱,所有反抗者,就地杀。
宫中较以往更为安静,刘康一手端着药碗,一手将殿门推开。
近日名声愈发凶残的天子正一身白色中衣坐在御案前看着信件。
刘康躬着腰身,小心翼翼地端着药上前,神色恭敬“陛下,您的药已经熬好了。”
谢珣瞥了一眼,放下信纸,抬手接过药碗,缓缓将药碗递至嘴边。
刘康眼神一闪,双手举着托盘,慢慢垂下头嘴角微勾起。
谢珣冷笑一声,手一翻,滚烫的药撒了出去,药液恰好洒在刘康的头顶上,与此同时,玉白色的药碗也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哪来的下三滥,也敢冒充朕身边的人。”
刘康面色一变,以一种不符合他微胖身形的矫捷飞速后退。
“你怎么发现的”
他的伪装明明是无缝,下的药也是无色无味的。
谢珣眸光冰冷,“你不配顶着他的脸。”
“刘康”桀笑一声,“既然被你发现了,那么我只好亲自动手了。”
他方才跟在那两个太监身后偷听了许久,自然是知道如今天子身边的黑鹰卫全部派出宫去执行任务了。
而天子本人,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半点威胁也无。
“上次对朕出手的人,尸体现在还在乱葬岗。”谢珣执起茶杯,淡淡开口。
话音还未落,“刘康”已经撕掉了脸上的,露出一张留着胡茬的中年男人脸,他手一反,袖子里掉出一把匕首,直接朝着谢珣的心脏处刺去。
他这一击用上了十成的功力,众所周知暴君不过是一个体弱的废人,中年男人勾起一抹兴奋的笑容,他觉得自己已经看到了匕首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