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六月天, 是天水区实验小学里最恼人的时候。燥热、苦楚、烦闷一同折磨着没有空调, 只有几扇让人惦记着什么时候会掉下来的老电风扇,被钢筋勾住倒挂在天花板上,呼呼的转悠下几缕热风到下面热的胳膊和校服t恤下两个颜色的孩子们的身上。她一想起夏天总是不自觉摸摸发髻和皮肤连接的地方,因为被湿透的鬓角滑落的汗水,总是昨天晚上被咬的蚊子包酸痒难耐的帮凶,散发体液的酸臭味, 让她迫于形势往身上扑一点痱子爽身粉遮掩。
每当这个时候,领座的男孩子一看到她拿出那个铁皮盒子就做开始怪叫,仿佛看见她拿出的是什么“违禁品”一样,夸张的带着凳子“当当当”的挪到书桌间隙走人的过道上,很嫌弃的说“宝宝爽身粉舒梓晴又在穷臭美了”
男孩们前前后后的狐朋狗友们就一起瞎起哄。这个年纪多数男孩子都是精力过剩、善恶不分的熊孩子,脾气糟糕的狗都嫌弃。但又处于对异性萌发好感的开端, 他们幼稚无理的脑子里本能的想要吸引女孩的注意力, 又不愿意和女孩子低头讨好,显得没有男子气概,丢脸。所以他们示好的方法都很恶劣, 比如欺负女孩子。
不。他们现在欺负舒梓晴并不是因为喜欢舒梓晴。而是因为欺负讨厌的舒梓晴, 能让班上最好看、最白皙、最会跳舞、最懂得打扮的黄茜的注意力被吸引。将眼神有趣的从说话的闺蜜边移过来几秒,好看红润的嘴唇,会在谈起他们的夸张举动笑几句罢了。
习惯了这种毫无缘由的恶意, 舒梓晴没有争辩,拿着那个小盒子离开座位,往班级外的洗手间里去。
“那么穷还臭美干嘛”男孩三三两两的狐朋狗友, 见黄茜只是望了一眼就没有反应了,决定火上浇油,在舒梓晴的脚刚踏出教室的门槛那,最高的那个特别大声的喊“身上臭就多洗澡啊老买爽身粉臭美,花你妈妈做扫大街工作的钱你光荣哦”
几个男孩燥热的额头上滚落几滴汗,因为对李梓晴行为的仗义执言得到全班的关注,黑黄精瘦的脸上如出一辙的幸灾乐祸的笑着拍起桌子造势“臭美光荣”
“扫大街捡垃圾的钱”
“穷臭美”
“丑人多作怪”
舒梓晴那双发黄的球鞋如他们所愿的停了下来,高个的男孩子特别得意,拍一把身边的哥们,准备等着舒梓晴一回头,不论她说什么都要起哄,惹的她生气掉眼泪那才最好呢
班上的纪律委员和其他班干部都去搬试卷了,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几个收作业的小组长不悦的瞥眉,但知道这群人烂泥扶不上墙的难缠,自己的“官”不够大,不想要惹祸上身,准备记下来等班会反映。其中和舒梓晴玩的好的一个羊角辫组长站起来,拉着舒梓晴道“别理他们,神经病。”别往外走。
舒梓晴和羊角辫在“胆小鬼”的呼声里踏出一步,就立刻站定了,大声喊“老师好”
这句话就像给孙猴子念紧箍咒,墙角说话补妆的黄茜和小闺蜜把镜子藏在书的夹缝里、口红旋进去放在笔袋;把座椅挪到过道的男同桌抬着凳子但难免碰撞到后桌的水杯,在一声“哎”的警告里归位;勾肩搭背的那几个立马窜回座位,把恶趣味所创造的下摆塞进领口,模仿女性内衣的t恤拉好;有拿手机的手上带汗,藏手机时“嘭”一声撞进抽屉,老大一声闷响;好几个东倒西歪凑到电风扇底下的学生一阵挪动椅子的声音后火速翻开了书,盖住底下的漫画和。
如此一通火速的装模作样、粉饰太平后,慢悠悠背着手走进教室的班主任挺着肚子,一脸冷漠气恼的靠着讲台,敲着铁皮空心的讲台道“你们也知道要躲啊要怕老师啊你们看看自己老师和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