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面露凶相道“是你胡搅蛮缠,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扬手摆出一个手刀,对准了童殊的后颈,凝聚灵力狠狠击砍了下去。
一击落空,他一个踉跄扑了个狗啃屎,扭身狰狞回扑,颈上一麻,手腕被不知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一刺,他灌于手中的灵力瞬间被戳散了,他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到那少年指尖上带着一抹鲜红,他抹向自己发凉的脖子,一掌心的血,他又是震惊又是愤怒地指着童殊“你你用的什么邪术来人”
然而,他嗓子哽住了说不出话来 ,童殊的目光从他指头挪到他身上,那目光凌厉,似要吞噬了他,临危自救的本能便他狠狠咬破舌头咽下鲜血,强行冲破喉咙,嘶声大叫同伴“你们还不动手”
这变故来的太快,方才看好戏的同伴还未及意识到发生什么,待被喊得转醒,纷纷掏剑,然而剑在手中无论如何拔不出,他们的剑嗡鸣着,竟是在瑟瑟发抖,像是在害怕什么东西,不肯出鞘。
众人不约而同望向少年背后缓缓走过来的人,高个子震颤着问“你是剑修”
来人一身灰袍,负手而立,未有动剑,却是一身肃杀之意,正是辛五。
掌柜、儒生和书客的皆露出惊慌神态,面色如纸,强按着震颤的剑柄。
辛五道“柳棠之事景行宗尚无定论,闲谈莫论人非,诸位慎言。”
当一个藏锋境的剑修,毫无保留地外泄自身剑气时,那剑气犹如万剑刺来,置身其中煎熬难当。儒生与书客们平时都是半吊子道人,根本受不住这等剑气,凝固在原地,跑不得又受不住,直到辛五略收了剑气,他们发现能动了,皆是落荒而逃。
掌柜算是个入了门的道人,也快受不住了,顾不上丢了的生意,只小心地杵立一旁,扶着书柜勉强站立。
辛五在童殊面前停下,道“更多的,你问我就可以了。”
童殊久久回不过神,因着惊异与担忧,他手指微微发着抖,脸色变得不正常的苍白,还泛着动怒的潮红,一双仿佛冷水浸过的眼渗了丝丝血红色,如仙似魅,他沉脸望了辛五片刻,用力闭了闭眼道“那好。”
甩袖而去。
辛五走在后面,从架子与新书堆里抽出了几本书,几座银锭子压在几张清心符上,留在柜台上,算作书资。
修仙界做买卖与凡间稍有不同,除了钱财交易,要带点有灵力的小物件交换,掌柜的收了那几张灵符,一股澄澈锐利的灵力通体而来,灵台霎时清透洗净,他如获至宝,随即又浑身一凉随着那股灵力,一句冰冷的话敲在他心头“凡景决与陆殊之书,勿卖,销毁。”
从书铺到客栈,路不长,但足够童殊迅速冷静下来了。
是以,等辛五关上门,坐到他对面时,他已经可以掩去一身锐意,洗净眼中的异常,平静地问道“五哥,你知道的是不是”
辛五无声接住他的视线,点头。
童殊道“你其实早能拦住他们,那些话你是刻意要我听的”
“我无权阻塞你的视听。”辛五面无表情说完,闭口,往常他这样就是不肯多言的意思了,今日沉默之后却又补了一句,“这些不算最难听的。”
“你都知道的”童殊惨笑一声,“你知道五十年世事面目全非,你知道有人正在一步步引我现身,你知道陆氏宗门已大厦倾倒,你知道我大师兄柳棠境遇潦倒,却不早点告诉我,是为什么”
景决毫无波澜的声音冷淡地阐述道“这些你总会知道,我不能也不该左右你的视听。若我提前告诉你,你是否又要疑我别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