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摸两下,舒服地叹道“你这野东西倒有灵性,知道找上我,今天大爷高兴,做点好事。”说着指尖挽花,一抹清光穿进山猫前额。
那山猫不知因何受了重伤,魂魄分裂,陆殊那一道清光是撕下自己一丝游魂作为魂线替山猫缝齐了裂魂。
这事情他从前没少做,撕魂极痛,但以前痛习惯了也没当回事,不想这回一撕,头痛欲裂,当既咬紧了唇,不肯露出半点不适。
山猫轻轻呜咽起来,大概山猫也极疼,崩得瑟瑟发抖,陆殊稍缓过来后,又伸手抚了抚它,小半晌,终于一人一猫都安静下来,山猫是非常孤僻桀骜的动物,此时却是四肢贴地温顺靠在了陆殊手边。
显然山猫臣服的姿态取悦了陆殊,陆殊手搭它身上,一下一下顺着毛,眼半眯着,嘴角挂着笑意。
他今日重生醒来,又是死里逃身,又是元神撕痛,加上方才撕了魂,他表面装得再安然无恙,实则身体已疼得要抵挡不了,困意又汹涌袭来。
他默念起上邪心经,稍稍舒缓痛意,眼皮沉沉坠下。
山猫依偎在他身旁,一山谷的小兽学着山猫的样子,匍匐在陆殊脚下,蜿蜒开来。
在将睡之际,陆殊忽然想到什么,口齿不清道“我叫童殊。”
童是他的母姓,再活一世,他和姓陆的再没半点关系了。
从此两不相欠,各不相干。
那少年听了,极轻地蹙了一下眉。
童殊困极,却疼得无法沉睡,意识沉沉浮浮,一时是从前一时是现在,一时是梦,一时是现实。
也不知做的什么梦,似有一仙子揽他入怀,奇怪的是这仙子怀抱并非温香暖玉,而如冷泉一般沁凉入骨,凉意滑过周身将他一身痛妥帖地镇往了,童殊终于松了弦,沉沉入睡。
接下来的,其实才是陆殊的梦境。
有一个声音在他耳旁叫他“殊儿,殊儿。”
童殊费力拨开迷雾去看人,隐约是个女子,穿一身淡紫宫装,对他招手。
那是他母亲最爱装的颜色,他想也不想便追过去。
可无论怎么追,前方的重雾拨开复是重雾,无论他如何加快脚步,那女子的身影总是越去越远。
他不肯那女子离去,嘶声喊叫,苦苦挽留,却是发不出半点声音。而那女子渐行渐远,半步不肯停留。
童殊看那女子已走到尽头,再有一步便要消失不见,心中一阵撕心裂肺,猛地咬破舌头,终于从喉咙中冲出一句带血的话“娘亲,不要走”
那女子终是顿了顿,侧身,回了半边带妆的脸,不肯看他,只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之后那梦便散了。
童殊一个人在无边无际的空白里挣扎许久,才拼凑出那句话“一座上邪经集阁,半部沉浮修真史。殊儿,莫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