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殊追问“为何有剑不用”
那少年瞧了一眼鬣虎,陆殊从中读出嫌恶的情绪,气笑了“生死是大,人命关天,其他皆是支末,你师父没教过你”
那少年并不作答。
陆殊问师父,其实是有意试探对方师门,然而对方不接茬,显然是对来历讳莫如深,陆殊心中啧了一声,盯了一眼这少年的衣着。
这少年说是修道人士,穿的却不是宽袍广袖的道服,而是一件圆襟长衫,右衽顶上系一根盘云结,前襟是很普通的大团云纹,腰束一把素玉带,下裾只到半膝,再往下便是一双素锦长靴,小腿很直,站得笔挺,整个人利落干净,这若在俗世,便是极庄重的仕子打扮,而换在修真界,却有些不伦不类了。
少年任他看,大大方方站着,目光在陆殊脸上停了一下,做了一个示意。
陆殊会意摸上自己的脸,入手一片恶心的黏腻,这是
鬣虎的涎水又酸又臭,不知有多少死肉屑。
“啊啊啊啊啊”陆殊惨叫连连,朝潭水狂奔而去。
整个脑袋扎进水里,狠搓几下,深吸几口气,陆殊觉得还是脏,低头再去捧水,却怔住了。
潭水深不见底,潭面黑如镜,镜面上印着一张少年的脸,陆殊一下就僵住了。
“这谁”
“这不是我”
“本座何时变成这副德性”
潭水倒映出来的是一张清秀的脸,唇红齿白,明眸顾盼,然而漂亮有余,英气不足,实在不符合他从前气宇轩昂的形象。
他不敢置信地凑近湖面,挤拉揉搓都无法把自己揉回原来的样子,他无可奈何,悲痛欲绝地指着湖面,转而再指向苍天“上天啊,你到底有完没完”
晴朗的天空万里无云,波澜不兴。
陆殊两嗟三叹地望回湖面,从最初的震惊中冷静下来。身上繁复的符纂,醒来健康的身体和灵活的四肢,于是心中明了他这是被人移魂了。
得出这个结论,陆殊心中哀叹“多管闲事的好心人,你倒是好事做到底,帮我把魂移全啊”
不怪陆殊得寸进尺,他之前逃命无暇他顾,此刻静下来,就感到元神一扯一扯撕裂地疼。这种疼痛深入骨髓,无处可逃,越是专注,越是疼痛,凝心聚神时,简直生不如死。于是只好做罢,放弃思考。
更可气的是,他前世残疾,是被人挑断手脚筋并割了部分元神的,如今虽换了副身体,却只是副健全的空架子,他元神中根深蒂固的四肢疼痛依旧是随着来了。
他重活一遭,不仅依旧四肢残疾,还弄丢了部分元神,真是越活越落魄,落了个脑残合并残疾的下场。
他自说自话一阵,唉声叹气,转念不知想起什么,面色一沉,伏下身,对着深潭侧首对照。
果然照见自己右耳垂上有一颗红色的小点。
这个小点不算明显,之前一闪而过没注意,此时细看,心中陡然翻涌起来,他目光骤冷,蹙着眉低头翻开了自己的衣襟,果然在心口以上锁骨以下的位置又发现一个红点。如此往下,两乳中间膻中穴,第三个红点;脐下中极穴,第四个红点;右腿足三里第四个红点;左腿三阴交第五个红点,后腰腰椎之间命门第六个红点。
七穴连锁,还差一个穴。事已至此,陆殊反而不惊了,而是冷笑一声,摸向自己的头顶正中百会穴。
不出所料,也有一颗和身上红点质地相同比皮肉坚硬的凸起,他不必照镜也知道头顶上那枚也是一样的嫣红色。
这手段世上知晓无几,有幸他就知道每个红点下面其实是一根用人血染红的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