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载有一片秋海棠,秾艳稠丽。与屋后的嫩绿的青竹林格格不入。
屋中自是收拾的纤尘不染、各项物件摆放的工整有序
整个修真界都在说江逾白自渡劫失败后便过上了混吃等死、自暴自弃的日子,从云上跌落谷底,从荣耀变做笑柄,他理应是生不如死的,就算面上云淡风轻也只是为了遮掩内心的哀恸绝望。
但今日容舟开始怀疑这孙子怕是真过得很开心。
整整一屋子的小玩具,风筝空竹九连环,陀螺泥塑陶响球。
这些哪是个自暴自弃之人该有啊
黎纤踮脚想从博古架够下一个拨浪鼓,奈何把自己抻了又抻,莹润的指尖也只碰得上拨浪鼓垂下的红穗子。
红穗子摇摇晃晃扎着他的手指肚,好似向他示威一般。
他不禁想要是自己还有翅膀就好了。
啪
容舟看出他的意图一把打落他的手,直接往他会中塞进一块燕几图“都多大了,还想玩拨浪鼓,你适合这个。”复又转头冲江逾白道“你是无聊透顶还是童心未泯”
闻言,江逾白侧身挤进他二人中间“只是突然玩心大发罢了。”
“一发就发了四年,淘弄这么一屋子东西回来给你作伴。”容舟撇撇嘴。
江逾白不再言语,只当做他羡慕嫉妒。
本欲将架子顶的拨浪鼓取下送予黎纤,又考虑起容舟说的话。江逾白又缩回了手,不应再给黎纤玩稚气的东西了,不应再将黎纤当做小孩子养了。该教教他别的
“怎地这般小气吝啬。”容舟见他明明伸了手又缩回去,只以为他是不想给。
“我”江逾白无语至极。
“你什么你。”容舟喋喋不休“给个小物件怎么还犹犹豫豫的。简直是”他突然停住,盯了江逾白一会儿,复又深深地瞧了瞧那个鼓,试探道“这个小玩意儿该不会,该不会是沈清浔给你的吧。”
江逾白和容舟相处数十载,情谊不比常人,饶是如此,江逾白还是有那么几次想撬开容舟的脑子,仔细查探一番里面究竟装了何等奇幻之物。
未待江逾白开口解释,一道青色身影便晃进了三人视野。
“逾白,原来你在这。”
容舟此时只想御剑飞回惊雷峰,求他师父教教他占卜之术。他确信他在这方面有悟性。
来人一袭天青色长衫,眉眼温润,气质清雅,似云中皎月高山白雪。
姿态超然、音色朗朗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此人正是沈清浔。
“听说还带了朋友回来。”沈清浔笑眼盈盈道。
“找我何事”江逾白开门见山道。
江逾白不似容舟、黎纤那般把喜乐忧怒摆在脸上,可此时他虽脸色未变,眼中却似染了一层风雪般的寒凉。
沈清浔仿佛看不见一般,仍旧一副温柔样“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我好友怕生,你有事快说。”江逾白直言道。
闻言,沈清浔向里望了望“容舟道友我是认识的,想必怕生的是另外一位吧。”他本不想同江逾白较劲,可此时他是真的想看清藏在容舟身后的那个一蹦一跳的家伙。
“嗯,到底何事”
江逾白语气微重,很明显他不喜旁人过分探究黎纤。
这个认知让沈清浔有些不知所措,压下一阵阵恐慌烦躁。沈清浔开口道“三日之后,是断空崖开放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