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彦早就发现了这一点,心想老人家和自己的想法还真是不谋而合。
花圃里温暖如春,各种多彩的花卉开的正好,哪一支都比当初自己送给沈疏珩的那捧野生大波斯菊来的娇贵好看。
但都比不上他那一捧大波斯菊的灿烂。
“等我们搬了家,来年春天在院子里种一片大波斯菊,好不好”云彦问沈疏珩。
沈疏珩笑着点头,顿了一下才说“其实当时你送我的那一捧我还留着。”
“什么”云彦睁大了眼睛“还没坏吗还是你做成了干花”
沈疏珩摇摇头“冻干之后封存在玻璃罩里,还有那枚戒指,也放在一起。”
“那枚草编的戒指你也留了”云彦瞬间有点心虚“我还以为你早就扔了,我那枚早就不见了”
草编的戒指能有多久的生命力戴了没多久就被他揉的不成样子,晚上扔进了垃圾桶。
不过说来也奇怪,“你那时候怎么会想到要留那捧花”
沈疏珩表情有些尴尬“为了应付外公,我看他很喜欢,怕他问我不然,大约真的会丢掉。”
一点也不浪漫,但真诚的可爱。
云彦哈哈大笑。
虽然不如那捧大波斯菊有意义,然而这花圃里的花,却让沈疏珩想起了另一件往事。
“你还记不记得,高中的时候,你总是带花给我”
云彦笑起来,有些揶揄地看着他“你知道我是给你带的花啊”
沈疏珩没有说话,轻咳一声,脸颊却有些微红。
当年,在乔思谕说服了老师换到沈疏珩的班级,坐到他的身边之后,就发现日常总有很多目光投过来。
他最开始以为是看自己的,毕竟自己直接换班的行为也是够奇葩的,但后来他却发现,其实更多人还是在看沈疏珩,和自己无关。
沈疏珩毕竟是曾经的校草,原本就引人瞩目,残疾之后也丝毫没有减少,正相反,那些目光因为他的残疾、轮椅和被王澈当众侮辱的过往而变得更加复杂,加入了更多的好奇、怜悯和可惜。
而沈疏珩最不需要也最痛恨的,就是这些好奇和怜悯。
不仅是他们班上的同学,还有不少外班的同学,在经过班级后门或者来他们班找人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将视线放在沈疏珩身上。而沈疏珩因为身体限制只能坐在最后一排,几乎无处藏身。
有许多次,乔思谕都看到沈疏珩在他人的目光下默默忍耐,心不在焉,浑身紧绷,连握笔的手指关节都微微泛白。
他觉得,那可能是他第一次心疼一个人。
每到这个时候,他总是冷冷地对上那些打量沈疏珩的目光,当那些人看到他的眼神之后,就会不好意思地将目光收回去。
但这还不够。
原本他是坐在沈疏珩的左手边,而班级的后门在沈疏珩的右侧,后来他想了想,在某天放学之后,将两个人的桌子换了位置。
沈疏珩第二天来上课的时候发现了,没说什么,默默地接受了这个变化。
但两人毕竟在最后一排,乔思谕就算坐在他身边,也不可能完全挡住那些目光。
于是某天早上,乔思谕带来了一束鲜花和一个花瓶,早晨一到班上,就大大咧咧地将花瓶拿出来接了一点水,然后将花插进去,摆在了两人桌子中间。
放在那里的时候,乔思谕还碰了碰他,说“这个有点大借一下你桌子啊。”
沈疏珩不置可否,于是乔思谕把大大的花瓶放在了两人连在一起的桌子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