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落了,这话就像是又被风吹走了,没有一点痕迹。
沈疏珩遥望着漫天星辰,怀里抱着自己的爱人,却觉得冬日狂风席卷而来,寒冷透骨。
云彦则对自己说了什么毫无意识,说出来之后,仿佛心里没了挂碍,很快就睡着了。
又坐了一会儿,沈疏珩终于还是起身,把云彦抱回了房间。
把他放回床上,被子盖好,又吻了吻他的额头,这才离开。
回到自己的房间门口,轮椅还放在原位,他把轮椅重新打开,坐上去,进了卧室。
窗帘没有拉上,月光照进屋子里,映出他空茫的侧脸。
他独坐于夜色之中,却没有丝毫睡意。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
云彦忽然从睡梦中惊坐而起,浑身都是冷汗。
他慌忙起身,跑到衣柜旁,翻出一个置物箱,从里面找出曾经被他放在这里面的盒子。
打开盒子,是那个劣质而泛黄的玉坠。
他盯着那个玉坠,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他刚刚做了一个梦。
梦里仿佛是个阴雨天,细雨如线铺天盖地,他像是站在一条马路上,四周茫茫什么都看不清楚。
他只觉得喧闹。
后来梦境一转,又是一个很是清晰的场景一双手拿着这枚玉坠,戴在了某个人的脖子上,之后还细心抚摸,调整了一下位置。
梦境一点也不可怕,甚至带着某种奇异的熟悉感。
可是梦境代表的一切却让他恐惧。
这会不会是原主的记忆
如果是原主的记忆,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
云彦心中一阵慌乱,把玉坠又放回了盒子里,去浴室洗了个澡。
曾经的他总是洒脱的,甚至在前世快要死的时候,都没有觉得太过恐惧,而现在,他却终于体验到了留恋和执着的滋味。
刚刚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还在想,偷来的人生过好就罢了,随时还回去也无妨,可现在却根本无法做到。
现在他有沈疏珩了,他根本无法割舍。
醒来之后满身酒气,洗了个澡之后,他清醒了很多,终于从恐慌之中镇定了下来。
理智恢复之后,他终于可以告诉自己,这样的事几乎只能听天由命,不是人力所能控制。
心神定下来之后,他却也记起了,自己今天究竟干了什么。
也许是还不够醉的缘故,他并没有断片,他还记得在自己醉酒之后发生的一切。
将身体和头发擦干,云彦坐在床边,将头埋在手掌里,心中满是懊悔。
他怎么能跟沈疏珩说那些话
他心里现在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身体里的酒气还没有完全消退,云彦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凌晨四点。
还是觉得头昏脑涨,可是现在他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云彦披上睡衣,也懒得穿鞋,赤着脚静悄悄地出了卧室,不由自主地就走到了三楼,去了晚上刚和沈疏珩一起看过星星的露台。
趴在栏杆上,他遥望远处的繁星,努力平息内心的翻涌。
却在低头一瞥中,忽然瞥见一丝微暗的火光,其他的却黑漆漆地看不清楚。
那火光远远看去只是一个光点,就在二楼的某个阳台,似乎动了动,又变得明亮了一些。
是烟。
云彦皱了皱眉,从睡衣的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拨通了沈疏珩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