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随落在队伍最后,和负责人并排坐一起, 旁边的女生们叽叽喳喳小声讨论,他不太耐烦地挂上耳机。
教授唠叨的毛病没改,简单的几句话硬是讲了一个小时。
贺随的画板上基本勾勒出建筑的基本结构, 笔迹稍显潦草,胜在线条硬朗。
两点多,白天没睡觉的同学开始频繁打呵欠, 负责人也被传染张开能吞下拳头的嘴,贺随懒洋洋睇过去,对方立刻乖乖闭上嘴巴。
静谧的夜色中仅存着炭笔摩擦纸面的沙沙响动,在所有人疲惫不堪时, 一道突兀的手机铃声骤响。
负责人赶忙接起, 是民宿的老板打来的电话。
不知道那边说了些什么, 他的脸色变得怔忪,收线后先是跑过去和教授知会一声,然后告知大家民宿遭到入室盗窃的消息。
姜稚月还在民宿里。
贺随懈怠至极点的神经猛然紧绷, 他蹙眉, 一言不发起身离开。
园林距离民宿路程十分钟,加快步伐赶回民宿时, 三层小楼前被警戒线围起,当地的警察正拍摄案发现场。
几个房间被翻得格外乱,女生随身的背包大敞, 里面的化妆品散落一地。
警戒线外围观的人群中没有姜稚月的身影,贺随反复找寻几遍,抬步走向警车旁。
“请问您见过一个女生吗,她就住这间房子里。”
警察板着脸回应“一二层没有人,至于三层还没进行搜查。”
嫌犯为了躲避监控,直接切断了楼里的总电路,姜稚月的夜盲症不允许她抹黑下楼离开。
后面回来的同学被警察请到房间清算丢失的财物,贺随上到三楼房间,推开门打亮手电筒找人,桌面上摊开的纸张写满字,所有物品放置在原地。
这个屋子没有遭到抢劫的迹象。
同样,也没有小姑娘的身影。
警察跟过来察看,和同伴讨论“会不会是盗窃兼绑架事件”
贺随眼底藏着戾气,对于他们的无端猜测深感怀疑,经过职业培训的人断然不会轻易下结论。他淡睨他们一眼,伸手试探地拉了下衣柜。
门被反锁住,贺随眉稍微挑,力道加重些许将门拉开。
卡住门缝的一支木棍断成两截,这玩意当门栓,亏她想得出来。
大概是听到响动,抱膝窝在里面的女生睫毛颤动,随即缓缓抬起眼帘。大片光线争先恐后挤进眼中,她揉了揉眼眶就要站起来。
贺随没料到她的下一步动作,眼睁睁看着那颗脑袋砰的一声撞上隔板。
他默默咽下想夸她聪明的话语,语气平静道“没事儿就好。”
姜稚月撞得眼冒金星,“你们怎么才回来,那小偷都快搬空这房子了。”
警察一听她的声音反应过来“小姑娘,是你打电话报警的吧。”
姜稚月从衣柜里爬出来,点点头,“贼抓住了吗”
警察沉默,这是个比较难回答的问题。
姜稚月悄悄拉过贺随的衣角,避过他们的耳目嘀咕“我打电话的时候那个贼还在搬,搬了十五分钟,这么长的时间他们都在玩泥巴吗”
贺随轻拍了下她的后脑勺,“别乱说。”
姜稚月噤声,眨巴着眼睛看他,熬了半个夜,皮肤不见半点暗淡无光,连黑眼圈都没有,她伸出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眼眶,她是个很容易冒出黑眼圈的生物。
贺随凑过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