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璟诧异地搁下茶盏,不明所以地看了她几眼。
她怎么看出他很慌的
尉迟璟转眸望向帘外, 悠闲地靠在椅背上,微阖了眼,不怒反笑道“这说书先生讲的故事好像不太行。”
“你不必故作坚强的,要是受了委屈, 尽管发泄出来。”容茶再拍他的肩,继续安慰“这人,夸大其词,不切实际。你等着。”
言罢, 容茶蓦然置下茶盏,风风火火地掀帘而出。
那位被评价为能力太不行的说书先生,仍是毫无自觉。
面对那几名持刀的西晋人,说书先生摇着扇子,不啻地笑道“几位客官, 你们怕是还不知西楚国的规矩吧柳皇后在世时,曾说过, 在西楚,百姓有资格议论它国事宜,甚至, 还能议论西楚皇宫事宜。若非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说,那西晋太子要是没做弑父弑君等丧尽天良之事,又怎么会给我可供说书的东西”
茶楼的伙计将白布巾搭到肩上,出来劝道“几位客官,我们这位先生一向是谈天说地,无所不惧。莫说西晋,连北歧东夷等诸国,也未逃得过他的嘴。这里是西楚,还望诸位能懂西楚的规矩,不要在西楚的地盘上动刀。”
“岂有此理。”西晋人怒不可遏,拔了刀,就想搁到那说书先生的脖颈上。
“住手。”容茶来到他们的身边,将手指轻搁在刀鞘上,微微一笑,“胡说八道的小人罢了,也值得你们动刀”
要是真动了刀,反而,容易给人留下话柄,坐实了这说书先生的话。
说书先生不乐意了。
他打量着这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美人,啧啧叹道“姑娘,你一上来,就直言我是胡说八道,怕不是受人所托吧”
容茶来到他的桌案前,反唇相讥,“你不也是凭着区区一张巧嘴,就能论断事情原委你怕不是收人钱财,替人办事吧”
说书先生有些恼,向人打听这位美人是谁。
茶楼里,也有它国使团里的人,曾见过容茶的人不少。因而,他很快就明白,眼前容茶是谁。
“原来姑娘是东晋的十一公主,西晋的前太子妃,在下失敬。”说书先生朝容茶拱手致意,再是耐心地劝说,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
“公主,在下素闻西晋同东晋和亲交好一事,知你善解人意,能体谅你想维护你前任夫君的心。只是,公主,天水茶楼是西楚国的金字招牌。我在天水茶楼里,说了多年的书,也算是天水茶楼里的招牌,你不能为了瞒下西晋太子所做的事,就断言在下是胡说八道。”
甫一说罢,在场的其余人也是纷纷劝容茶,让其不要打扰到说书先生。
他们还想听这位先生继续说,不想因为容茶的阻碍,这位说书先生就不能再讲此事了。
“公主,你在西晋太子身边待了两年,想必也知道,他过去有多残暴了。在短短几年时间内,他对待其它国家时,发动了数次战争,让它国生灵涂炭,其中一次还是与东晋对峙。如此说来,就算他真的弑父,也是很有可能的。就算你倾心于心他,但你身为东晋的公主,也不该如此帮着他,而忘了东晋。”
容茶听着身侧的议论声,微蹙了眉。
他们说的没错,她身为东晋的公主,的确是站在东晋的立场,无法说出“手下败将,怪你们自己无能”一类的话。
她想了想,转了话题,两靥逐渐地浮现出笑意来,“柳皇后当初倡导人人平等,让西楚百姓能够有资格去议论皇亲贵族的事,是为你们争取权利,不是让你们随口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