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他对耿先生的感觉还只是好感的程度,将那晚的一切都当成再也不会发生的意外。
话落,屋内的气压骤然跌到谷底。
耿一淮那原本古井无波的脸庞动了动,他的神情依旧带着淡漠,眉头却皱了皱,眼中像是浇灌了不知名的冰与火。
他嗓音低沉“我先走了,不打扰你。”
随即一手抄着兜,绷着他那沈信时看了就有些害怕的表情,带着风一般迅速离开了。
耿先生素养极好,即便是带着低气压和冷风走的,也依然礼貌地轻声关上房门。
待到脚步声渐行渐远,全程睁大了眼睛的沈信时才问道“真的是你朋友”
严清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耿先生不开心。可能是因为刚才他拒绝了同居吧
耿一淮如果听见严清的心声,恐怕身侧的气压还能低到打破纪录。
拒绝同居不算什么他尊重严清的意愿。
烦躁是在严清点头相亲的那一刻浮现的。
仿佛滚烫的水浇在火热的碳上,不仅没有扬汤止沸,反而带起一阵浓烟蒙雾。
车停在路边,司机还在楼下等他,眼尖地看着他走来,赶忙下车为耿一淮打开后座的门。
耿一淮还未抬脚,一张黄色符箓周身裹着妖气,越过风声,带着凛冽寒气窜到他的眼前。四周偶尔走过的人和司机却毫无所觉,周遭仍然平静异常。
传音符咒里传来陶宁那温文尔雅的声音“老耿,洞口出事了,你可能需要现在马上过去一下。”
听上去显然发生了一件严重的事情,可是这位钢琴家依然语气温雅,嗓音都如同钢琴曲一般润着珠光宝色。
耿一淮蓦地神色一沉。
他双眸一动,收回了准备上车的动作,侧身对战战兢兢怕他发怒的司机说“你先开车回去。”
不用胆战心惊地揣测耿一淮为什么发怒,司机马上应了一声是,开着车走的时候浑身上下仿佛都刻着“感恩戴德”四个大字。
耿一淮转身,黑亮的皮靴踏过积雪,留下平稳规律的脚印。
他转进老城区的小巷口中,说“我刚稳定洞口没几天。”
透过飘荡在耿一淮耳边的传音符咒,陶宁悠悠地叹了口气“谁叫这些老不死的只会催你生个太子爷,正事屁也不会干呢”
耿一淮冷着一张脸,眉宇微动,目光沉沉“我能理解他们催婚了。”
“咳咳啊”符咒那头的陶宁差点被咖啡呛到。
“他们的血脉确实毫无用处。”
话落,男人修长的身形一顿,骤然消失在了无人路过的小巷中,空留地下陡然停止的一排脚印。
此时,还在楼上、道行低微的小花妖对这些大妖们的术法一无所知,沈信时已经去上班了,他自己一个人气鼓鼓地看了好一会耿一淮方才坐过的椅子。
以后应该不会再见到耿先生了
不见到挺好的表面社会精英高冷范,实际三心二意毫不真诚
道貌岸然
他摇了摇头,毫不犹豫地将耿先生扔到角落,捡起笔继续他最紧急的工作。
下午,严清去了一趟游乐场和商场扎堆的地方,找着一份短时间发传单的工作,要求是穿上厚重的玩偶装,地点在游乐园。
他再不进账,还没等到下周一将新创意想办法拿给横越影视看,他自己就要因为没有交房租卷铺盖走人了。
发传单的时候,严清不仅没有嫌弃玩偶服的笨重,还庆幸自己可以就着身处玩偶服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