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严清如此坚定,沈信时指了指楼上的天台“你把那些玩意都卖了吧,够你缓冲一段时间了。”
沈信时的工作是理财顾问,往来都是些非富即贵的人,虽然自己并不算富裕,但对那些有钱人家讲究的东西却有点了解。
严清养在天台上那些适应不同季节的花草,有些一看就是昂贵的品种。
严清却毫不犹豫地摇头道“沈哥,谢谢你的建议,只是它们不能卖。”
人人都有自己的爱好,沈信时只当严清喜欢园艺,并不多劝“那你如果实在有困难,可以来敲我房间的门。”
“我会的,谢谢。”严清连着说了好几声谢谢。
他十分感动沈信时的好意。沈信时虽然年纪比他大,但是正在攒钱买房,还背着车贷,压力不比他小。
他和沈信时寒暄了几句才回到屋子里。
书桌上,那写着上古神话构思的笔记本正安静地躺着,台灯照出惨白色的光,照得本子咖啡色封皮都有些反光。
明早天亮就去找工作,今晚他可以继续完善这个构思,自己一个人慢慢写完整个剧本也可以。
严清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杂念排除,白皙修长的手指提起钢笔,规整而潇洒地在纸上落下一个又一个字。
夜深,地面上的雪刚化,漆黑的天穹再度飘下雪花。
即便路灯光线昏暗,就着屋内台灯的光,严清透过窗都能瞧见洋洋洒洒的雪花,想来这是一场大雪。
这场雪过后,天台的小梅树应该要开花了吧
真是高兴。
他笑了笑,头顶不自觉又冒出了一束小小的枝桠摆动着。嫩绿色的叶子轻轻摇摆,最顶端的花苞鲜红欲滴。
他那不常使用的电话突然响了。
严清看了眼来电显示张寻。
“喂,张寻”
张寻的声音没了往常的大大咧咧,严清甚至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凝重“严清,你辞职信交了吗”
“嗯”严清一愣,头顶的小枝桠也顿了顿,“交了啊。”
张寻那边似乎沉默了几秒,这才一字一句地严肃道“西北海神话是不是你的构思”
张寻向来没心没肺,嘻嘻哈哈的,突如其来的严肃让严清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摆正神色,将头顶的枝桠按了下去,道“是我的。”
他和张寻提过一嘴,张寻会知道这个构思也正常。
“我是偷偷跑出来和你打电话的。今天老板突然紧急让我们加班,赶一个新剧本,说是要再试试那个大项目,新剧本的构思就是西北海神话。”
严清脑袋空白了那么一瞬间,随即心下一沉“是讲西北海烛龙的吗”
“果然是你的构思”张寻似乎激动了一下,嗓音微高,“老板向你买了吗”
没有买。
严清很清楚的记得,钟丰和从始至终都怀疑他不是这个构思的原创者,最终都没有打算直接从他这边签走这个故事或者让他当主笔。
窗外的雪更大了。
严清和张寻通了气,立刻披上一件小棉袄,穿着厚重的雪地靴,在这大雪封天的夜色中快步走着。
自打那天授粉期来临、和耿一淮发生了意外的关系之后,严清总觉得自己身体变化了不少,对温度越来越敏感。
他逆风而行,被冷风吹得抖了抖,不自觉运转微弱的妖力护住全身,走了好一会才到工作室旁的小道上。
工作室里几乎每间房都亮着灯,果然如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