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魏家倒下去,赵钱孙李多的是别的家族挤上来。
不消多久, 众人就把魏家又抛到了脑后,不再日日挂在嘴边人心惶惶了。
大家转而将目光投向了一些相对不那么重要的事情上。
譬如,原本盛传孟府的表姑娘盛卿卿是要和魏仲元定亲的, 而现在魏家没了,魏仲元免不了株连, 以后是个戴罪之身, 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同盛卿卿定亲了。
知情人闻茵暗地里一撇嘴这不是对某些人来说正中下怀嘛
就在这当口, 不知道谁先传出的消息, 说盛卿卿命格不好,同她扯上姻缘关系的男子都不会有好下场, 轻则伤筋动骨, 重则家破人亡。
这谣传还有鼻子有眼的你看, 先是魏家原来的二公子瘫了, 魏家还不醒悟, 接着整个家族被人端了,这还不够明显
虽只在暗中流传,但这等阴私之事正是人人最津津乐道的, 因此倒也很是悄悄地在汴京里风传了一阵子。
盛卿卿知道时已是过去好几天的事情了。
但时值孟娉婷要办定亲的时候, 孟府里外都忙得很, 就连盛卿卿也在旁殷勤搭手, 她没那个闲工夫去管这一点儿不实的传闻。
一次同孟娉婷和方竟见面时, 方竟无意提道, “这消息似乎是姑娘家之间传得比较多,我们这边兴致寥寥。”
盛卿卿顿时就想起了个被她暂时忘在了脑后的人来孟六姑娘。
她已经从魏夫人口中得到过确认,魏家在孟府的眼线便是孟六姑娘。
抑或说,孟六姑娘在胡家倒台、母亲入狱、父亲冷落之后,已是走投无路,对她来说投奔魏夫人也不是个不可理喻的决定。
但那日发生的事情太多,盛卿卿事后又细心照顾了孟珩几日,生怕他旧病复发,赔着小心安抚他的浮躁暴戾,等到回过神来、想起孟六姑娘这档子事的时候,才知道孟六姑娘早就借口身体不适,同孟老夫人说了声到郊外庄子上去修养了。
这怎么看都是逃避的架势,但孟六姑娘是做贼心虚。
到底是孟府嫡亲的孙姑娘,要是以后能收敛,盛卿卿也不是非要赶尽杀绝、撕破脸面。
可方竟这么一说,盛卿卿又细问了孟娉婷几句,果然发现那谣言冒头的时间差不多正是孟六姑娘离开汴京的一两日。
孟娉婷也沉了脸,“竟胳膊肘这样往外拐。”
盛卿卿好笑道,“我姓盛,又不是孟府的人。”
孟娉婷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我以后还得喊你一声堂嫂呢,你怎么就不是孟府的人”
方竟正在旁给孟娉婷倒茶,闻言手一抖,半杯洒到了桌上,赶紧将水壶放下了。
他顶着盛卿卿似笑非笑的眼神,握拳抵唇咳嗽了两声,说道,“这传言还有下半截说是这个命格的人,一辈子都破不了,以后再也没人敢娶了。”
孟娉婷的眉毛皱得更紧,“我回去同母亲说一声。”
“不必了,传言罢了,总会消的。”盛卿卿无所谓道,“正是你的大日子要到,别多生枝节。”
孟娉婷张嘴想劝,转念又把话给收了回去。
她都不需要劝盛卿卿,只要回府问问孟大夫人就知道了。
孟府上上下下,没人比孟大夫人更在意孟珩和盛卿卿的婚事。
若说最开始,孟大夫人是因为觉得盛卿卿能治好孟珩的病才对她关注有加,那现在则是因为孟珩对盛卿卿情根深种。
她等了不知道多久才看见孟珩这棵铁树开花,一丁点儿机会都不敢错过,生怕过了这村就没这店,然后孟珩得打一辈子光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