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允俯下身, 将脸隔着薄被埋在宁安胸口。
他的味道, 他的体温,他的心跳都是舒缓而温柔的。
他的心脏在他的气息中左冲右突, 最终艰难地突围而出。
那些见不得光的,汹涌澎湃的东西,最终还是被死死地闷死在了他自己的胸膛深处。
他早已习惯了自己的情绪只与自己有关这件事, 所以也并不觉的特别痛苦或者难过。
相反,他甚至还有些庆幸, 庆幸自己现在还多了宁安可以依靠。
即便隔着一层薄被, 但当他把脸埋在宁安胸前时, 也依然能清晰地感觉到被温柔抚慰的心理舒适感。
额头出了薄薄一层细汗, 封允将头抵在宁安胸前,许久才慢慢坐直身体。
无数次, 他曾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脸,那里面的人像一头饿狼,凶残绝望。
但无论多么难熬, 多么痛苦,他总有办法让自己将那些情绪慢慢消散消化。
如果用四季来比喻,那么他的人生就像一场漫长的秋季,关于情绪的叶子一片片落到脚下,融入泥里,踩在脚下。
没人注意,无人得知。
但他又有着一些春的倔强, 拧着劲儿在那里积蓄力量,等着遇到合适的机会,便会破土而出。
也不是没有希望的,比如宁安,比如游戏,比如他不舍得掌控他的那些爱与情绪
他需要好好将这些宝贵的东西保留在自己的枝丫上,不能任它们轻易凋零。
天光大亮,阳光突破云层,一只黑羽白喙的小鸟停在窗台,用尖尖的喙轻啄在玻璃窗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不是嘟嘟,也不是突突,是不太好形容却很生动的声音。
封允侧头看过去,正对上那只鸟滴溜溜的眼睛。
那鸟似乎受到了惊吓般,偏着头与封允对视片刻后,拍了拍翅膀飞走了。
封允觉得那鸟大概是来找宁安的。
他看着他的睡脸,觉得他更加可爱了,可爱到连鸟都喜欢他。
时间已经不早了,他最后再次用嘴唇碰了碰他的额头,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今天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他不能迟到,更不能旷工。
衬衣,西装,领带,腕表,袖扣
一件件穿在身上,犹如完美而冰冷的武器,出门的时候,他又重新变回了那个冷漠强势的封允。
即便在楚和这样一个人际关系网错综复杂的庞大企业内,他的冷硬与铁血手腕,也已经震慑住了大部分人。
他的脆弱和孩子气,只能暴露在一个人面前,别的地方,别的人面前,都不行。
周五下午,仍然是凯旋,“与有荣焉”三面。
评审和二面完全一致,除了新增加了一位设计师。
让人倍感失望的是,汪荣没来。
他老师布莱德先生的好友,也是他的长辈,一个知名英国设计师在纽约办秀,特意邀请他过去。
汪荣不好推拒,已经飞往纽约,代他来的是郑文泽。
像一场真正的秀一样,全套的妆容化下来,衣服也早已根据模特的身材体型修改到合体。
一套套搭配好后和各自的模卡叠放在一起。
这是宁安第一次在这种场合穿上汪荣的服装,像小粉丝摸到了偶像的手一样,他难免有些激动。
他是真心的崇拜汪荣。
汪荣低调到几乎没有几张照片流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