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
“烟粘住了,拿不下来。”他双手抄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
而此刻,他的手也似被什么粘住了,拿不下来了。
半夜三点多钟,他接到楚雅言的电话。
他还没睡,洗了澡坐在书桌前处理文件。
楚雅言说黎远书醉了,问他能不能去接他们。
封允一边工作一边问“你和他都有自己的司机,还需要我去给你们做司机”
他看着笔电右下角的时间显示“凌晨三点十二分,我不明白,为什么非得是我还有,楚雅言,你玩儿的太晚了”
楚雅言沉默了一会儿,避开他最后一句“学长他喜欢你,你不知道吗”
“他告诉你的”封允问。
“他不告诉我,难道我就看不出来吗”楚雅言的声音有点激动“他喝醉了叫的都是你的名字你别说你不知道”
“那又怎么样”封允的声音很冷漠“喜欢我的人那么多,每一个我都要去迎合去照顾吗你呢又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正义的使者吗”
楚雅言被噎的半晌说不出话来“封允,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这个人真的很无情”
“无情”封允停下了敲击键盘的手指,冷冷地笑了“楚雅言,你年龄太小了,还分不清什么才是真正的无情,你父亲那样,朝秦暮楚,到处留情的,才是真的无情,相比他而言,我算的上是情意深重了。”
“封允”楚雅言怒喝了一声“你说话注意点”
“你知道我要结婚了,对吧”封允轻轻吁了口气,语气柔和了下来“如果你真对黎远书好,就劝他死心,你知道我这个人的,不会因为谁对我想法不同,我就会顾及他的想法,刻意保持距离。我没那觉悟,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去慢慢揣摩别人的心思,我不是你,衣食无忧的大小姐我的生活焦头烂额,所以,该怎样我还是会怎样,痛苦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楚雅言败下阵来“你也不喜欢那个宁安,不是吗”
“你又知道了”封允笑了“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我,喜欢或者不喜欢,都是我们之间的事情,跟你无关。”
说完,他直接收了线,不再给楚雅言任何说话的机会。
忙忙碌碌中,两人的婚礼终于到了,这年的十一月十六日,他们出现在那个小教堂里。
拱形的屋顶高高挑起,教堂内部呈狭长形,两排老旧却整洁的桌椅整齐排列着,在岁月中恪尽职守。
灰黑色的大理石地面在岁月洗礼后泛出柔和的光泽,温和厚重。
米色的墙壁漫出一层暖意,将浮躁的心灵一点点熨帖平整,被洗礼被感化。
这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初冬的阳光透过教堂的大门和两侧高高的窗户,热情洋溢地透进来。
风扬起白色的窗纱,犹如一张张白色的羽翼,在空中蹁跹,纯洁浪漫。
时光带着神奇的魔力,将静谧与斑驳巧妙地融合在了一起。
让宁安想起小时候。
冬日的阳台上,他躺在洒满阳光的秋千椅上,半眯着眼睛听母亲讲故事。
母亲的声音总是那么温柔,甜美,带着浓浓的爱与笑意。
他总在那样的声音中慢慢沉醉,随之沉入最美好的梦乡里。
那时候他不懂,只觉得安心,此刻回忆起来,才觉那是岁月静好。
往事几不可追,宁安感觉自己正站在时间与空间的长廊里,被逼着与往事挥手告别。
他的婚礼就要开始,而他最爱的那些人却不能再陪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