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时,怪老头终于发话说,山谷里也寂寞,多个人陪主人说说外头闲事也好,不如老乞丐也一起进山吧。
能够不分离,二人大喜过望,他们跟着怪老头进了山谷,果然见房屋处处,能工巧制,虽有破败,到底是比兵荒马乱的外头好上许多。
怪老头招待他们先沐浴换了衣裳,吃饱饭,好好睡一觉,再去拜见主人。
大户人家规矩多,老乞丐并未生疑,还连道叨扰。
小乞儿次日醒来,怪老头告诉他,老乞丐把他带进山谷,没了最后一桩心事,在睡梦中走了。
晴天霹雳,不过如此。
小乞儿不愿相信老乞丐走了,不论怪老头怎么劝,他都不肯把老乞丐下葬,甚至反而生了怀疑,他自己都不知从哪生出的力气,硬是背着老乞丐的遗体躲到外面去。
冬日严寒,小乞儿也不顾自己寒冷,找了个山洞存身,守着老乞丐的遗体,两日一过,那老乞丐的口手眼耳鼻都发黑,心口发紫,显然是中毒之兆。
小乞儿就拖着把山洞找到的剑去找怪老头报仇,用怪老头的机关把他困住,怪老头却丝毫不以害人为耻,甚至洋洋得意,把小乞儿气得跑回山洞,对着老乞丐的尸体又是一场伤心。
第二天,小乞儿鼓足勇气再来质问怪老头,就撞上了顾烈和狄其野。
小乞儿倒是没有将这数日来的悲愤伤心和盘托出,只是将发生了什么说个清楚,但顾烈和狄其野都是聪明绝顶的人,哪里不明白这孩子镇定清晰的言语下隐藏了多少惶惶不安。
此时那老贼阴恻恻地笑起来,说那老乞丐贪心有余,上门讨饭,死不足惜。
他一句话就把小乞儿气得发抖,顾烈搭了只手在小乞儿肩膀上,狄其野抬脚将地上一粒石子精准地踢中传声铁管,擦出重重的一声叮响,老贼没防备一声大叫,应是被重响震了耳朵。
“老贼,”狄其野不理老贼骂骂咧咧,“你还有没有遗言交代”
“你什么意思”
狄其野轻笑“你不会以为,我下不了手杀你实话告诉你,我在你木房外摆了一圈柴火,天这么冷,烧不烧得起来,你就听天由命吧。烧死了是你活该,没烧死,那我就受累把你扒出来,再补一刀。总之你是要死在今日,所以,你还有没有废话要说”
他边说边打了个手势,是楚军手语中后撤的意思。顾烈握着小乞儿的肩膀,带着他后退,一直退到院子外,与无双、大棕马站在一起。
那老贼惊慌起来“你、你怎能如此歹毒”
狄其野感叹“你怎么死到临头还如此不要脸。你骂我歹毒,就好比韦碧臣骂顾烈心怀不轨,牧廉骂吾昆疯疯癫癫。你们这师门上下,没一个正常人。”
老贼改不了满脑子阴谋险恶,听了这话,居然道“牧廉骂风族首领这废物又犯什么病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你教唆牧廉违抗我”
“看来你是无话可说了,”狄其野耸肩,擦起火石,准备点燃火把。
“慢着慢着”
那老贼意识到狄其野不是在说笑,立刻大喊“你们不能杀我”
火石用不惯,但狄其野也不着急,慢慢打着,轻松道“等你死了,你就知道我能不能杀你了。”
“堂堂楚王,怎可纵容手下动用私刑如此王孙,怎可立国”老贼听狄其野说话这么轻松,以为有松动的余地,于是越过狄其野,质问顾烈。
顾烈本懒得回答,见身旁的男孩抬头看着自己,于是答道“你强掳孩童,杀害无辜,更以邪说诡辩腐蚀人心,教出两个祸害人世的徒弟,罪大恶极,人人得而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