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自指尖流淌于地。
神君神色莫测的望着这条手臂。
这是五千年前,太玄道祖留下的伤。
他曾毫不留情,屠了太一宗上万弟子。
而太玄道祖并未杀他,却也不曾像君长生以为的那般,手下留情。
当年的小喵儿是真的想把他永远镇压在剑塔之下,为此不惜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在他右手臂上留下了这一道伤口,将他钉死在剑塔下。
他右臂被废,化为森森白骨,再也无法抚琴,甚至无法发挥出本命法器的全部力量。
如今,他重新转世,那道伤口便如跗骨之蛆,跟随而来。
便是真龙之躯也无法承受那道伤口,随着他拿回原本的力量,逐渐长大,这条手臂也开始保不住了
轻轻抿了抿唇,神君踏进清幽的小道。
阿离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揉了揉鼻尖。决战之后,万魔城的血腥味实在太重了,阿离并未当一回事。
长苍睁开冰冷威严的龙瞳,俯视四方。
他再一次闻到了同族的气息
长苍震翼,再度沿着亭台楼阁低低滑行,将九幽宫甚至是万魔城都翻个遍。
这段时间,居住在万魔城的魔族都习惯了应龙的例行巡查。
被打断修炼的,干脆翻身睡觉,正在忙碌的,干脆收工,被劲风掀翻的,拍了拍衣裳上的灰尘,淡定的爬起来。
这可是魔皇的三叔
他们打又打不过,惹又惹不起,还能咋滴
凑合着过呗。
演练场上,钟应正在练枪。
手指紧握陆离枪,指尖捏的泛白,枪尖玄色火焰如红缨,在风中猎猎。
长枪一刺、一拨、一横扫
钟应每招每式简简单单、普普通通,所过之处却是阵阵炸裂的声音。
玄冥石坚硬如铁,然而以玄冥石铺成的演武场上,却被陆离出无数窟窿,差点儿成了筛子。
长枪一劈,枪尖指的方向扑起数丈烟尘,无数碎裂的玄冥石向着四面八方溅去。
君不意站在演武场边缘,指尖微勾,清凉的夜风自他身后吹来,勾起一缕鸦色长发,将烟尘尽数卷起,吹上云端。
钟应发泄了半天,此时沉着面容,一言不发。
略微凌乱的额发在眼底落下一层阴影,似镜面下的妖魔鬼怪,挣扎欲出。
脚步声传来,君不意握住了钟应的手指,捏了捏,随后十指相扣。
这样简单的动作,却好像有无穷的力量。
钟应抬起了头,月色下的眸子蒙了一层清晨的雾,眼底的妖魔鬼怪却是消散无痕。
“累了吗”君不意问。
声音又清又净,是钟应最喜欢的那种。
钟应弯了弯桃花眼,唇角勾起,摇了摇头“你也太瞧不起我了吧打他个十天十夜我也不累,要不要比划试试”
“以后试,先坐会儿。”
两人坐在台阶上,吹着夜间清风,都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钟应的声音在夜色里响起“我以为,我对父母并未有很深的感情才对可是我听顾无关这么说,却要气炸了,怎么都克制不住。”
君不意回答“你如今已有讨回一切的能力。”
“对”钟应放声大笑“杀人偿命,血债血偿”
君不意眉眼比月色温柔“你还有爹爹,阿姐”
“这句话我好像对你说过你是不是在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