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应笑盈盈说,“池子里的灵鱼装死装的很逼真,我戳它们肚皮,它们都能忍不住不动,我让三叔去戳它们,它们立刻活的,游出老远这叫什么来着落荒而逃屁滚尿流”
君不意沉吟“丢盔弃甲抱头鼠窜”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时,三叔从水面浮现黄豆大小的脑袋“小侄子,原来你的雌性就是他呀”
一边问,一边用长长的小尾巴指了指君不意。
钟应吓了一跳,手里的盘子差点儿翻了,默了默才回答“算是吧”
长苍陷入纠结中,他觉得小侄子大概眼神不太好,因为君不意明明是雄性。
很快,长苍就不纠结了,因为君不意行了个晚辈礼,声音清润和缓“三叔,我是不意。”
长苍眨巴眨巴眼睛,认了个侄媳妇后,再一次潜入水中。
“我三叔是不是很随和、很稳重”钟应歪着头问,“比我便宜爹爹靠谱多了。”
君不意凤眸柔和“是。”
钟应抓住了君不意一缕头发,仔细去瞧,在他掌心中,微曲的发尾苍冷如霜雪,似乎会在手心消融。
“君不意。”钟应眉头微皱,怕惊扰什么似得,用极轻的声音说道,“你为什么不染头发了”明明在魔界时,还会染成黑色。
“等我合道,重铸仙体之时,头发便会黑回来了。”
钟应松了眉头“也对。”
君不意又道“我以前染成黑色,是因为你好像更喜欢黑色。”
“黑色白色我都喜欢看。”钟应轻捏住君不意下颌,笑眯眯的调侃,“莲中君生的美,怎么都好看。”
大抵是白发如山巅雪莲,黑发似水中墨莲,同样出尘,同样至清至净。
君不意握住钟应的手,凤眸中落了一层晚霞,瑰丽妖冶“帮我个忙好不好”
“什么”
“帮我染发。”
“嗯”钟应一愣,随后兴致勃勃道,“好啊”
猛的弹起身子,钟应冲进寝宫,很快扛出一张竹塌来,进进出出几遍后,木盆、手巾、象牙梳等,一应俱全。
钟应拉起君不意“你快躺下,靠着玉枕,我跟你说,我身上正好有乌叶汁,你说巧不巧。”
君不意自然知道他有乌叶汁,依旧道“巧。”
玉扣被钟应小心翼翼的取下,一双温暖柔软的手捧起长发,极有耐心的将满头华发理顺,像对待什么珍宝。
随后,温水浸泡白发,沾了水的手巾擦试过额头时,君不意下意思闭上眸子。
钟应在一边笑嘻嘻的保证“放心吧,不会把水珠子弄到你眼睛里的,也不会把你额头染黑,染黑一丁点,我就让你涂回来。”
君不意道“一言为定。”
“嗯嗯嗯。”
斜阳之下,一人侧躺,一人坐在一张圆凳子上,雪白的头发一丁点一丁点染黑,没有一滴乌叶汁沾到皮肤或者衣服上。
枝叶簌簌,流水潺潺,连时光也温柔了几分。
许久,钟应认真捞起一头墨发,得意洋洋道“我染的可真好看。”
君不意睁开眸子,仰头望着钟应,他道“应应,等登基仪式之后,你回魔界吧,等我忙完这一阵子,便去魔界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