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应两人离无尽深渊并不远, 直接被淹没在邪物潮中, 花了整整七天时间,才狼狈的摆脱邪物群。
他们并不把普通的邪物当一回事, 随随便便就能宰了, 唯有人形邪物能让钟应提起兴趣, 因为人形邪物又棘手又凶残。
然而蚁多咬死象,更别说这些“蚁”中还藏着凶兽级别的人形邪物了。
钟应两人只能在邪物潮中逃窜自保,根本无暇顾及他人,在逃亡路上, 两人各自掀了不少底牌。
君不意拿出了山河卷、春秋笔以及种种珍贵的保命灵宝,钟应拿出了便宜爹爹送给他防身的十道剑意。
最危险的那次,钟应用尽了十道剑意, 不得已之下,直接动用了神魂的力量, 将方圆一里的邪物清的干干净净,仿佛一张被墨水浸泡的纸张上, 突兀的留下了一小块空白。
收回灭却枪, 钟应抬眸,向着无尽深渊的方向望去。
墨色瞳孔中浮现点点金色, 如同金乌光辉一般夺目。
钟应的目光穿透了重叠山峦, 穿透了如潮如浪的邪物,穿透了浓郁如血沉黑如墨的云雾, 看到了盘膝坐在堆叠邪物身上的绿衣人。
绿衣布料是全新的, 衣袖衣摆却是破破烂烂的, 像是被什么锋利的爪子撕扯过。凶残邪物盘桓于他面前,臣服于他的脚下。
钟应想,这应该便是深渊之主了。
然而钟应一时间分不清深渊之主是男是女,自从五年前闹出把君不意当姑娘的黑历史后,钟应分辨男女便不靠眼睛了,而是靠“望气”。
阳者为男子,阴者为女子。
然而深渊之主气息一片浑浊,模糊了男女概念,既像妖异的少年,又像妩媚的姑娘。
钟应觉得深渊之主隐约有些眼熟
深渊之主似乎发现了钟应的窥探,凶戾的朝着钟应的方向望来。钟应在此之前收回了神识,拉着君不意,彻底冲出了邪物的包围圈,在一处溪流前停下。
才一站定,钟应身子便晃了一下,被君不意扶住。
“我没事。”钟应揉了揉太阳穴回答。
随着修为提升,他已经能用自己的身体施展前世的一部分力量了,不必再像五年前一般,借助谭家管事的身体出手。
不过到底比不上魔君时期,自然会有些许不适应。
君不意见钟应脸色正常,只是气息有些不稳后,放下了心,将帕子沾湿,蹙着眉头擦拭钟应手指上沾染的污血。
钟应笑了起来“君不意,想不到你还藏了后招,论道之战决战时,你居然没使全力”
君不意头也没抬“比试罢了,又不是生死厮杀,有些手段,只有绝境之时才能用。”
“也对。”
君不意将染上污血的手帕毁去时,钟应倾身凑了过来“你不问问刚刚的事吗”
“那是血脉神通”
君不意掀开眼帘,眸光纯粹如冰雪,没有丝毫质疑。
四目相对之时,钟应一时间哑然。
钟应突然意识到,君不意全然相信他这个事实。就算他露出什么“蛛丝马迹”,君不意也不会去深思,而是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钟应的小秘密,而他选择尊重钟应,并不会追究。
唇角上扬,桃花眼潋滟无双,钟应笑道“差不多吧,反正我突然就会了,总有一天能完全掌控。”
君不意轻轻嗯了一声“那便好。”
“咳咳”身后猛的传来几声咳嗽,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钟应回头,看到了一高大落拓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