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色窄袖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月色清晖穿过繁茂枝叶,星星点点的落在朱衣上,他的指尖也落了一束月光。
平静无波的声音传入耳中“给我。”
“好”钟应将酒壶抛出。
酒壶划过一道弧度后,被疏影君稳稳接住,壶中酒水未洒出一丝一毫。
钟应紧紧盯着他,便见疏影君毫不犹豫的将酒水洒在伤口上,血液被酒水晕染开来。
伤口被烈酒浸泡,定然极疼,可是疏影君始终平静无波,好似根本不知道疼一般。
酒壶中的酒水只剩下三分之一时,疏影君拂袖,酒壶被一阵风送回了席子上,壶盖上落了几片淡紫色花瓣。
虽然疏影君只说了“给我”两个字,可是他的行为却告诉钟应我信你
钟应眸光亮了亮,觉得疏影君不愧是他的救命恩人,不愧是他欣赏的人,就是爽快
院子外,跟钟应耗了许久的裴闻柳察觉到不对,突然转口“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明天跟你说也一样。”
指尖抽出一张传讯符,裴闻柳悄悄点亮传讯符,传讯剑主,钟应一直跟我绕弯子,我怀疑他被劫持了,身不由己。
“我就不打扰你了。”裴闻柳留下这一句话后,转身欲要离开。
才走出几步,护院阵法消散,门哗啦一声开了,钟应的声音传来“到底什么事”
裴闻柳脚步一顿,眼珠子一转,转身踏入院中,一副懒懒散散模样“你刚刚不是还说夫子我图谋不轨吗”
才踏入院中,浓重的酒味花香便扑面而来,裴闻柳抬头,便看到了半靠花架,翘着二郎腿的钟应。
钟应头发散了一半,看上去有些凌乱,手指间捏着一只玉杯,杯中酒水泛着涟漪,边上则是倒了的酒壶、糕点盘等,酒水将席子浸湿一小片。
“你怎么弄成这幅模样”裴闻柳指着钟应,不由训斥。
钟应睁着一双桃花眼,眸中水雾朦胧,含着几分醉意,无所谓的开口“喝酒庆祝呗。”
二郎腿晃啊晃,钟应继续道“君不意还在泡凉水,药性未除,夫子你半夜三更跑来,还不说来意,我不怀疑你才奇怪吧”
裴闻柳默了默。
他寻来丙字叁号院当然是有理由的,他是来抓“贼”的,偏偏这件事又不能嚷嚷出去,毕竟书院试炼引来了不少家族宗门修士,书院传承岛被人闯入一事,若是惊动了外来修士,书院丢脸丢大了
“咳咳。”清了清嗓子,裴闻柳绞尽脑汁,开始胡扯,“夫子找你们,的确有事,君不意不是参加了八项试炼吗我是想告诉你们,接下来的试炼会更难,你们别因为初试赢了而得意自满,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好好养精蓄锐”
目光落在地板上的几坛酒,裴闻柳说道“接下来几天别喝酒了,喝酒误事”
钟应噗嗤一声笑了,笑声越来越大,拍着一边的石凳说“行行行,我知道了。”
“夫子”桃花眼微勾,风流蕴藉,钟应开始赶客了,“我要休息了。”手一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你是不是该离开了。”
裴闻柳一本正经道“好,我先走了。”随后一挥袖,“你喝酒一事,我便不追究你了,但是这些酒我要收走了。”
言罢,裴闻柳离开,前脚才踏出院子,后脚还在半空,院门便“哗”的一声阖上了。
院落中清净下来,钟应并未瞧疏影君一眼,而是慢吞吞的收拾洒落一地的瓜果糕点,将瓷盘堆在一起,放在桌面上,随后又开始收拾席子和酒壶
整个过程中,他脚步摇晃,动作迟钝,好像真的微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