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应返回寝宫时, 君不意已经穿好了衣裳, 领口严丝密合的拉上, 一头鸦色长发用玉扣扣起。
雕花木门被推开,君不意站在长廊上, 微微仰着头。屋外池水清澈,小桥精巧,紫藤怒放, 明月高悬。
明亮的月色洒入屋内,铺展在地板上,仿佛落了一地的霜雪和星辰。
听到声音,君不意回眸。
钟应从玄曜镯中抱出一泥红酒坛, 向着君不意扬了扬, 歪头一笑,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喝酒吗”
君不意目光落在钟应手指上“酒”
“对。”朝着君不意走过去, 钟应瞧着长廊干净无尘, 便直接一掀衣摆,席地而坐。他拍了拍身侧的地板, 继续说道“庆祝你今晚不用受罚。”
君不意在钟应身侧落座,姿态从容自若“这也值得庆祝吗”
“当然值啊。”
“你这酒”君不意顿了顿, 询问,“是在酒窖拿的”
钟应嗯了一声,低头掀开红绸酒盖, 甘醇浓烈的酒香被风传开。钟应心道, 那属官挺敦厚的, 这酒果然够烈。
这样的话,灌醉君不意也就一两杯的事。
一边从玄曜镯中掏酒杯,钟应一边道“你到底喝不喝”
“”
“快给我答复啊”钟应催促。
“喝。”
得到肯定回复,钟应满意了,脸上扬开了灿烂的笑容。他正要往玉杯子里倒酒时,被另一只手拦住,手的主人正是君不意。
钟应抬头,目露不解。
君不意另一只手轻轻掩着鼻尖,目光盯着酒坛时,透出些许警惕,仿佛那不是酒,而是什么怪物似得,唇瓣微启“这酒太烈了,我们换一种酒吧,果酒就不错。”
顿了顿,君不意又道“我记得,你好像不怎么能喝酒”
“”
啥
他不会喝酒
钟应是那种被人说了“不能”,而不反驳的人吗
当然不是
钟应当场炸了,怒视君不意,指着自己的脸说“你说谁不会喝酒我看起来像不会喝酒的人吗”
虽然,钟应的确不怎么能喝,但是他认为自己比君不意这个“小弱鸡”能喝多了
君不意扶额,丹青似得眸子中透出些许无奈来,只能改口“我不怎么能喝酒。”
钟应怒火稍缓,凑过身子,跟个哄骗黄花大闺女的花心大萝卜似得“怕什么我们就喝几杯,不喝多了。”
“我”
“你刚刚可是说了喝的,可不能反悔”钟应堵住了君不意的话,“反悔是小狗。”
君不意选择了妥协“我喝。”
话音刚落,钟应便飞快的斟了两杯酒,将岫玉杯子推到了君不意面前,这让君不意不得不怀疑钟应有所图。可是对上钟应含笑的眸子后,心中的疑虑又全部打消。
他接过了酒杯,指尖清凉,酒水似乎冰镇过,浓烈的酒香冲入鼻尖,混合着钟应的笑容,还未喝,便似乎要醉人。
钟应举杯,君不意抬手。
酒杯轻轻一撞,悦耳的声音传荡,惊的灵鱼跃过水面。
钟应道“第一杯酒,肯定是庆祝你今晚逃过一劫。”
君不意轻叹,这算什么庆祝啊,说不准明晚便要补回来。可是见钟应开心,他便没有多说,举杯送到唇瓣。
他喝的慢,钟应为了反驳刚刚那句“不会喝酒”,仰头一口灌下。
喉咙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