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应从君不意的话语中,敏锐的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紧拧着眉头,声音清冽“这是功课不是惩罚”
“惩罚这件事,是母后告诉你的”
“没错。”钟应一边涂膏药,一边回答。
胸前涂了一遍后,便绕过君不意的身子,去瞧他的后背,两人的距离便越靠越近,钟应的呼吸都扫在了君不意的背部。
君不意呼吸微滞,方道“我才完成太傅布置的功课,还没来得及受罚。”
钟应觉得不可思议“这算什么功课你的功课不该是每日每夜挑灯夜读吗杀人是功课生死相博是功课”
药膏全部涂抹,钟应将小罐子扔在了一边的柜台上。
“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便要受罚”钟应直起身子,望着君不意,一句比一句重,“你不要告诉我,什么劳什子的功课没完成,或者完成的不够好,也要受罚”
“”
君不意神色平静,无波无澜。
好像那些事对他来说,早便习以为常似得。
甚至于,他在毫不懂事时,便接受了这一切,所以并不觉得哪里不对。倒是钟应这么激动、不可思议,才令他觉得困扰。
“父皇定下的惩罚虽然难熬,对我却并非没有好处。”见钟应脸色很臭,君不意斟酌开口,“实际上,我能从中得到莫大好处,说是惩罚,其实也算是磨砺。”
“什么狗屁玩意,你凭什么该受这些”
君不意理所当然的回答“因为我是太子。”
钟应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的卡着。眼光余光扫到君不意身上的似花非花的神秘纹印时,血液沸腾的厉害。
莲中君这过得叫什么日子
惊鸿夫人是个疯的,重明皇是个冷酷的。
他自小便承受着上古秘术的折磨,容貌尽毁,只能以面具掩盖容颜,还要被严厉残酷的功课压着
然后,斩去七情六欲,忘情合道
钟应又想起了霄后说的话。
霄后说意儿从小不哭,也不笑。
是因为世间没什么东西值得一笑,没什么东西值得一哭吗
钟应深吸了口气,在君不意不解的目光下,一只手勾起了君不意的下巴,一副恶霸调戏小媳妇的模样。
钟应“给大爷我笑一个。”
君不意眨了眨眼,钟应便恶狠狠的道“我看过你笑的,你快笑。”
“好。”
君不意试图勾起唇角,露出一个轻微的笑容来。
钟应仔细盯着,心想,这笑容有点儿难看啊,完全不似紫藤萝下那个笑容般美好。
于是钟应继续捏着他的下巴,恶狠狠的说“给大爷我哭一个。”
“”君不意少有的卡壳了,“为什么要哭”
“你装装样子就好。”钟应眯了眯桃花眼,居高临下说道。
君不意觉得小混蛋又在耍小性子,无奈道“我不会哭。”
“装装样子都不会”
君不意答“太傅说,我是重明国的太子,任何时候都不该哭。”
“”
太傅
不是重明皇就是三师三少,重明国约束太子的规矩怎么这么多
钟应心中涌起一阵厌烦,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这股厌烦是对着谁,只能自己默默忍下。
他觉得重明国的一切,都如同无形的傀儡线,连在了君不意各个环节处,将赤丹太子的一言一行,全部牵在了手心。
君不意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