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尘小和尚算了一天的卦, 赚了十来块灵石, 心满意足的收了摊。
街道墙壁上挂着一顶破茅草帽子,斜斜放着一把脱了漆的禅杖。
拂尘拍了拍破帽子上的尘土, 又擦了擦禅杖的杖身, 然后戴上帽子, 提着禅杖, 沿着长街悠然而行, 渐渐和来来往往的行人混在一起。
走了许久, 他在一家茶馆停下,进入其中,要了一杯茶水。
茶馆中央搭了戏台子, 涂着浓厚彩墨的戏子在台上婉转吟唱, 演绎出一个悲壮的故事。
拂尘不喜欢这些,也很少接触这些, 却非常耐心的看完了一整台戏,眼睛都不带眨一下。戏子们下台后, 他也喝完了一整壶茶水,便默默离开了桌子,去了后台。
后台一般是不许外人进入的,拂尘慢悠悠踏入其中时,戏班子的人却似没有看到他一般,连眼神都没给一个。
有人在梳妆, 有人翘着兰花指在练习, 也有人拿着把未开锋的大刀劈砍
拂尘走到了最角落, 在一个女子身侧停下。
那女子是刚刚戏台上的花旦,身段窈窕,黑发盘花,手白眼媚,这个时候正一点点拆去头上的鬓帘儿,洗去脸上的浓妆。
“怎么样见到人了吗”大约是唱了一整天的原因,女子说话时,声调带了几分婉约的戏腔,“我辛辛苦苦培养了那孩子七年,那孩子居然成了玉馨书院的学生。”
“唉”女子低低叹惋。
“见到了。”拂尘回答,“还帮他算了一命,非常有趣的命格。”
“什么命格”
拂尘想了想,平静无波的回答“凤命”
女子眉眼间闪过一抹惊讶。
“他的命格非常奇怪,我居然看到了两条线,两条线延伸的方向都是一片黑暗,也就是说,他的命格早就被更改了,前路未知。”拂尘轻笑,“不过,也许是贫僧看错了也说不定。”
“杀生和尚,你的卜算之术比起大乘佛教的住持也差不了多少,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不会错。”女子拭去了唇上的口脂,抬起了头。
几句话的时间,她已经将脸上的妆容全部擦去了,露出了清丽的眉目,看起来不过双十年华。
“而你若是错了,别人也算不出对的。”
“秀姑娘。”拂尘双手合十“贫僧佛号拂尘,杀生和尚不过是世人胡乱加在贫僧头上的名号而已,当不得真。”
他脸蛋白,嘴唇红润,牙齿整齐,看着就像不经世事的少年,然而“杀生和尚”这个名号,却是天下皆知。
世人提到这个名号,只会惊惧的想到一个人琊月禅宗的宗主。
琊月禅宗是佛教,也是魔宗,宗门弟子修佛法走邪道,这一任宗主杀生和尚更是主张以杀渡人。
杀人,即是渡人,渡人即是功德。
而杀生和尚和秀姑娘都出自离芳水镜溯月一脉。虽然同出一脉,平日里却各干各的,各不相扰,百年难得见一次。
这次相聚,都是为了一件事。
楼梯处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一个穿的花里胡哨的青年下楼,还在楼梯上时,便扶着栏杆,冲着两人一笑“小拂尘,你终于来了。溯月一脉现在来了多少人了”
拂尘抬头“朝阳先生。”
“叫什么朝阳先生,叫我真名就行了。”
拂尘从善如流“洛岭前辈。”
算起辈分来,洛岭和秀姑娘属于同辈,拂尘只能算两人小辈中的小辈。不过秀姑娘不许别人把她喊老了,因此,离芳水镜中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