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修”钟应询问, 大约是舌尖残留着糖葫芦甜味的原因,他的声音带了些许软糯,“你是大乘佛教的佛修”
大乘佛教离中州并不远,问天宫以簪花之会的名义邀请那帮秃驴来, 非常合情合理。
“不是。”小和尚摇了摇头, 抿唇而笑, 有些腼腆也有些讨喜“贫僧修了几年佛法, 勉强算一名佛修。”随后又问,“施主,您算卦吗一块灵石一卦, 可划算了。”
钟应眉尖不由一拧。
他不喜欢佛修, 遇上道修他能死磕, 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场, 大不了你死我活。遇上佛修的话, 每次都让他有种无处使力、深陷淤泥的感觉。
而这小和尚也不是真的小和尚, 只是个装嫩的老怪物而已, 如果钟应没看错的话, 这小和尚气息醇厚,修为比如今的裴闻柳还要高深。
“别拉着我”钟应甩袖子,“脏”
小和尚也明白自己的行为不太礼貌, 赶紧松手致歉, 正打算摊开双手, 给钟应看看自己干干净净的手心时, 发现面前没了人影, 一抬头,便看到钟应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施主”小和尚目瞪口呆。
钟应跟君不意并肩而行,继续跟君不意要叫花鸡。
君不意怕钟应又沾一手的油,小心翼翼掀开菏叶包后,才递给钟应,并叮嘱“慢慢吃,没人跟你抢。”
在酥香的烤鸡面前,钟应脾气比平时好一些,只是嗯哼两声,并没有反驳。
钟应从鸡腿上撕咬下嫩滑的鸡肉,慢吞吞的咀嚼,完全将小和尚的呼唤当成了耳边风。
君不意倒是听到了,也只是回头露出一丝歉意后,便继续帮钟应捧着叫花鸡了。
两人经过一颗拂柳树时,小和尚的声音再度传来“小施主,你生了一双极好的眼睛,不过桃花带煞,切忌风流,不然”
钟应脚步一顿,回眸,含含糊糊的问“不然什么”
小和尚依旧站在原来的位置,没有挪动一步,仿佛如织的人群只是浮影,唯有他一人真实。钟应回头时,他双手合十,颇为虔诚的模样,随后朝着钟应眨了眨眼睛,低声道“不然容易招来母老虎和食人花”
说完这句话后,小和尚发觉自己犯了口业,默默念了几句什么。
钟应愣在原地,觉得口中的叫花鸡突然失了滋味,跟啃蜡烛似得,再也没了任何胃口。
钟应老是羡慕莲中君有佳人相伴、仙子仰慕,自己孤家寡人一个。其实钟应上一辈子并非没有一朵桃花,只不过是朵生长在墓地尸骸上的血腥之花。
小和尚这句话,瞬间让钟应想起了那个魔女,以及那段过往。
幽深到没有一丝光线的房间,坚硬的铁笼子,手腕上沉甸甸的锁链,以及居高临下看着他,把他当成玩物的人。
那双涂着黑色丹蔻的手指,携着冰凉如尸骨的温度,从他的手臂、胸膛、脸颊划过,随后是一双贪婪而妩媚的眸子
她舔了舔娇艳的唇瓣,说“你就不能乖一点儿吗只要屈服本座,本座就给你权利和自由。”
“做我的人,不好吗”
什么玩意
也配让他屈服
钟应用最后的力气,狠狠甩开那个女人,但是也被整整关了一年。
钟应初入魔界之时,大半屈辱和折磨,都是那个人带给他的,从此钟应对所有魔女敬而远之,一心一意想着娶修真界的清贵仙子。
胸口犯恶心,钟应咽下了口中的叫花鸡后,朝着小和尚走去,桃花眼如破冰之刃,一寸寸的刮过小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