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出门砍树,君不意则全心全意更改阵法。一个是体力活,一个则是脑力活。
钟应拖进来一大捆树干,又是劈又是砍,忙的一刻都不得闲,待他额头出现一层细密的热汗时,架子已经搭了大半。
钟应瞧着生的乱糟糟的紫藤萝,正愁怎么将枝条弄到架子上时,一阵清润的风吹起,柔和的将表层枝条分开,“吹”上了木架上。
“你改好阵法了”钟应头也没回。
“嗯。”
清清淡淡的声音传入耳中,钟应便又道“我先忙,你自己待着。”
腾架搭起来后,遮蔽了一小片天光,正好将院中的石桌遮住了一小半,唯有零星光线穿过繁茂的枝叶,星星点点落在草地上。
君不意收回掐诀的手,笼于广袖之下,指尖有些颤抖。
正午的艳阳落在君不意身上,他的皮肤苍白到透明,唇色反而比平时妍丽了几分。睫毛根根可数,在风中轻颤时,多了几分泡沫似得脆弱。
他缓缓走至石桌边,落座,肩背依旧挺得笔直,时刻维持着重明国小太子的良好教养。
树叶沙沙作响,时间缓缓流逝。
君不意听着钟应拿着小锤子敲击出来的声音,“铛铛铛”仿佛一首安眠曲,便歪着头,询问“钟应。”
跟平时比起来,声音也多了一丝软绵“你是不是认识苏师姐”
“啊”
“福运之子苏有福”
这几个字一出,爬上木架的钟应猛的回首,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一道雪白清隽的背影,以及垂落在衣裳上的鸦色长发,根本看不清君不意神色如何,便坦坦荡荡道“我是认识她,那又如何”
“我第一次看见你这种神色。”
不等君不意说完,钟应便打断了他的话“就算我不认识她,也可以多瞧她几眼啊,没什么问题吧”
君不意眸光澹澹,“你当时好像要哭了”
钟应瞬间僵住“”
两人沉寂了好半响,钟应才撇撇嘴,强硬道“你看错了我会哭开什么玩笑”
“也许。”
钟应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拿着小铁锤,狠狠敲击木架,将声音敲的震天响,仿佛要将搭好的木架敲废了。
“喂”钟应挑高了眉,朝着下方喊,“君不意,你不会把胖墩说的话当真了吧”
钟应不信君不意会被人牵着鼻子跑,毕竟以他对君不意的了解,清雅如莲的莲中君子其实只相信自己,钟应说这句话,完全是为了转移话题。
然而,他没等到君不意的回话,一道声音便自院外传来。
“瑶光院钟应可在”
这道声音没听过,钟应不由蹙眉。他扔了小锤子,从木架上跳下来,用衣袖擦了一把脸,便往屋外走去。
田垄之上,停着一白衣剑修,在钟应踏出门槛时,白衣剑修拱手垂眸“剑岛剑侍见过钟公子。”
“我奉剑主之命,前来接公子回剑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