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光柔媚, 连长风也变得和缓起来。
钟应在桌面上放了一叠高高的书籍,自己躲在书籍后面慢吞吞的抄写太玄经。裴闻柳懒散的声音拂过耳畔,催的人昏昏欲睡,钟应时不时打个哈欠。
三天时间,一本太玄经才抄了一半,其中六成还是君不意第一晚帮钟应抄的。想一想接下来四天, 还要抄一本半, 钟应就觉得头疼。
然而当时他应下了这个惩罚,做不到的话,钟应又觉得丢脸。这种情况下,钟应只能抓外援。
钟应首先想到的就是胖墩两个。
胖墩因为黄字碑前的事,自然是满口答应,拍着胸脯表示都是小意思, 能为老大办事,都是他的荣幸。
然后胖墩和秋时远一起研究钟应的字迹。
胖墩一看, 脸就垮下来了,苦兮兮的盯着钟应“老大,你这字迹我没法子学啊。”
秋时远一脸为难, 小心翼翼比着手势“给我三天时间, 我大概可以模仿的八成像。”
钟应“”
“要不,请君道友帮忙前头他不是帮老大你抄了几页太玄经吗”
“一边去。”钟应嫌弃的冲着胖墩摆了摆手。
偷窥沐浴一事, 虽然双方揭过不提, 似乎回到了和平友好相处的宿友状态, 但是君不意显然不打算继续帮钟应的忙了。
昨晚上,钟应在油灯下抄写时,君不意便盘膝坐在床榻上打坐,神色宁静,纯净浓郁的灵气自他身侧流转。
钟应瞧了他好几眼,都不见他动一下眼皮子。
抄了没多久,钟应迷迷糊糊睡过去后,又被君不意唤醒,他帮钟应收拾笔墨,淡淡道“去睡吧。”
君不意态度很明显,钟应自然不会向死对头求助。
而新生们九成都被罚了,根本没时间帮钟应,留下的几个也没仿字迹的本事,最后钟应只能自己多花时间抄写。
百无聊赖之时,裴闻柳清咳一声“接下来我要宣布一件事。”
钟应将笔置于笔架,手背撑着下巴。
“过几天我便闭关了,这段时间内,会有人来接替我。”裴闻柳摊手,“你们乖点。”
“闭关”有学生问,“夫子有什么要事吗”
裴闻柳眨了眨眼,手指抵唇“我已经在炼神待了许久了,积累够了,该准备的也准备好了,是时候该突破了。”
静默片刻,学生们反应过来,纷纷惊叹。他们根本没有想过懒散却爱威胁人的裴夫子修为如此高,缓了一下,方才热情祝福。
修道一途,每一个境界都是一个大难关,卡上一辈子那是常见的事。新生们还卡在化气,离炼神都差了十万八千里,更别说炼神之上的还虚了,因此看裴夫子的目光,多了几分看强者的敬畏。
待裴夫子离开,少年们还在议论。
“你们觉得裴夫子能成功突破吗”
“还虚啊,哪有这么容易”
“呸,这话可不能说,裴夫子一定能成功的。”
“”
胖墩跟秋时远围着钟应的书桌,小声嘀咕“老大,裴夫子真的闭关了啊你先前到底怎么知道的”
“看的出。”钟应把玩着毛笔,对着一个时辰才抄了三页的太玄经,有些惆怅。
“这怎么看啊”
“我能一眼看出他的修为,信不信”钟应随口说道,“即将突破的修士和一般修士还是有细微的区别的,比如说,他们的精气神和灵气具体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总之,我看到的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