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滚了几十阶台阶,直到一起撞上了拐角处的一株古松,方才停住。
钟应跌的七荤八素,眼冒金星,浑身各种火辣辣的疼,估摸着全身上下青了数十块后,心里把胖墩骂了百八十遍。
他下意识想扶着古松站起来,手却碰到了什么半硬不软、还带着些许温热的东西,浑身一激灵,瞬间清醒了些,这才发现他的手正抵着一个人的胸膛,而另一只正摸着对方臀部
而对方搂住了他的后脑勺和腰,下意识护住了他,两人身体贴在了一起,几乎毫无细缝。
钟应吓了一跳
除了那个经常发疯,非要跟他体验体验什么父子之情的便宜爹爹外,他两辈子都没跟人这么亲密过
随后猛的抬起头,第一眼便看到了线条流畅优雅的下巴,微微偏上是玉白的面具和轻阖的眸子。
是赤丹太子。
近距离看到此人,钟应发觉,这人衣裳凌乱狼狈了些,肤色比刚刚还要惨白些,唇色却是不正常的鲜红,呼吸也是似有若无的,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大概是滚台阶摔的
几十阶台阶,最后还撞上了古松,要不是身下有个垫背,钟应这小身板,估摸着要重伤。
而赤丹太子便充当了那个肉垫。
钟应眉毛一拧,赤丹太子的手从钟应腰上无力垂落。
而这短短一瞬间,无论是即将入学的少年们,还是端坐台上的书院夫子,亦或者是云龙之上的月宫仙子和玄衣人,都没出手相助。
他们被这番变故惊的目瞪口呆。
既没有想过如此场合会有人“从天而降”,也没想过赤丹太子居然会接不住人、甚至是躲不开
直到胖墩一边揉着额头,一边缩头缩脑往下去瞧去,惊呼“兄弟,你可以啊比我还心急,这就吃上美人儿豆腐了”
众人才清醒。
即将入学的少年们面色古怪,憋着一肚子话,不知道该不该靠近点儿围观。
夫子们摇折扇的摇折扇、揪胡子的揪胡子、摸下巴的摸下巴,脸色微妙的走下台阶,打算看看两人情况。
月宫仙子们却是一声惊呼,从云龙上飞下,莲步翩翩,提前一步将钟应两人围了一圈。
“殿下”
“大胆登徒子,还不快放开我们殿下。”
钟应被几位月宫仙子七手八脚的从赤丹太子身上扒下来,站在一边看着她们脸上的焦躁,忍不住开口“他又不是一碰就碎的瓷娃娃,他可是”
他可是未来的仙道第一人
话音梗在了喉咙了,钟应眼睁睁看着半瘫软在古松树干、至今爬不起来的人,侧过了头,抬袖遮住了半边面容。
清淡的血腥味传开,捂住唇瓣的雪白衣袖晕染开丝丝红色。
钟应震惊撞吐血了有这么严重
“殿、殿下。”月宫仙子声音都抖了。
这个时候,两个红衣童子挤了进去,从怀中掏出什么,打算喂给赤丹太子吃。玄衣人一字排开,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目光如鹰隼,扫向钟应。
那眸底杀意森寒入骨,钟应毫不怀疑对方想杀了他。
“小家伙。”一道声音打破了冷凝的杀机,“当着我们的面就敢闹事,胆儿不小。”
钟应未动,声音的主人便抬手搭在了他肩膀上。
一个不修边幅的人扭下身子,歪头瞧他“你也是来报名的学生”裴闻柳眯了眯眼睛,“不对啊,先前考验的时候,我怎么没见过你”
当然是走了后门,背靠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