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这些日子里, 李妈妈恶补了各种宫廷礼仪, 倒也不怕山大王入宫丢丑。
眠棠换上了诰命宫服,高挽秀发头戴雀冠, 在宫人的带领下入了宫门。不过走到后花园时,她却看到一个身着玉色长袍的男子立在盛开的海棠树下。
曾经在仰山的后书房院子里,也有这么一株海棠树。
每当她在山外领兵回来, 曾经也是这么一位白色长袍的青年立在树下,负手微笑地等她。
眠棠顿了顿脚步, 立在原地恭谨大礼道“臣妾柳眠棠叩见吾皇万岁。”
刘淯快步走了过去, 想要伸手搀扶起她,可是却被她微微向后一躲,自己站了起来。
年轻的帝王有些怅然,低声道“朕听说,你已经记起了先前的事情。”
见眠棠点了点头, 他略带急切道“既然如此, 为何你还要躲我难道你还在误会着我除了你,朕从不曾爱过别的女人, 只要你愿意,朕总有法子接你来朕的身边。”
眠棠微微一笑, 脸上却并不是那种臣妻面对九五至尊的恭谨,而是仰山陆文脸上常有的自信而洒脱的笑“还是不必了, 错过了也就错过了。我自回忆起来后, 便总想着一件事情。那就是芸娘究竟是怎么混入你的书房的。”
刘淯小时被人强灌毒药, 那种原本在安睡时却被人拖拽下床的恐惧感一直缠绕着刘淯,所以他对自己的贴身侍卫都是精心挑选,平日睡觉时也不甚安稳。
所以,每次她入他的书房时,都尽量弄大些声音,提醒着她过来了,免得惊着他。
可是芸娘那次居然能悄无声息地摸入了刘淯的书房,现在想想还挺匪夷所思的。
刘淯皱眉辩解,这一次,他干脆不再说“朕”了“她灌醉了我,事实上,那次我什么都没有做”
眠棠不想以后再跟刘淯牵扯着这些陈年旧情,干脆径直将话说清楚“我知道你什么都没做,你只是毫无作为的,默许芸娘对你产生情愫,默许她将你灌醉,你也知道我那日回去书房找你,更知道依着我的脾气,知道自己结拜的异姓姐妹与你有私后,我只会默默地离开所以虽然你的东宫旧部们出了无数卸我兵权的计策,其实他们的主意都不如你的这一招管用。”
重新记起往事以后,眠棠跟崔行舟问起了不少仰山后续的事情,于是许多以前想不通的事情,也就变得明了。
只是,她内心的深处,依然不愿将那海棠树下的白衫青年想得那般城府深沉。
可是这次中蛊的连环毒计却叫眠棠更加了解了刘淯多疑而阴沉的一面。
他当年也许是真的爱过她吧。毕竟携手漫步花海时,四目相对的甜蜜无声是骗不得人的。
可是,她当时的权利太大,能力也远超过仰山的众人,更何况,她是绝对不会容许他娶石家的女儿的,这叫刘淯的心里也起了忌惮。
他的确爱她吧,但爱的却是一个能帮助他,却又不要那么出众,那么咄咄逼人的可爱女子。
所以,他逼着她舍了兵权出走仰山,让他自己可以不必心怀太多愧疚地与石家联姻,让接下来的招安变得顺理成章。他甚至还为两个人日后的复合留了契机毕竟一切都是芸娘的毒计离间,他在那时并没有负她。
可惜的是,刘淯千算万算,却没有算计到绥王派人暗杀她,更没有算计到她跌水失忆,将他忘得干净后嫁给了别人。
刘淯听了眠棠的话,一阵的沉默。
聪慧如她,猜出他当时真正的想法,也不足为奇。
只是刘淯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语气转硬道“成大事的男人,当心怀天下。朕身兼光复皇室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