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后院子的时候,崔行舟脱了一身戎装,换上了眠棠给他准备好的衣服。
最近眠棠很爱打扮相公,命裁缝制了好几件时兴的宽袖长袍。虽然这袍子在清雅之士里很是流行,可若身材不够高大,压根显不出袍子的俊逸。
崔行舟天生的好身材,加上从不间断的习武习惯,更显的腿长腰细,宽厚结实的臂膀更是能撑得起来。
那绣着祥云的衣领堪堪抵住喉结,衬得目若朗星明月,浓眉挺鼻,头束玉冠,鬓角如刀,在大步行走时,飘逸的长袍便如软云浮动,洒脱极了。
这般俊美的男子,手里又拉着个绝美的娇娥,一起出现在人前时,那种视觉上的撞击,若不是立在当场,绝难感受得到。
一时间原本正在说话嬉闹的众人都安静了下来,直看着淮阳王一路走得从容不迫,挽着王妃的手腕前去跟万岁请安。
刘淯看着崔行舟拉着眠棠的手一路走来,眼神也变得有些晦暗。
淮阳王向来是不会在人前跟女子卿卿我我的。虽则他以前也经常携着眠棠出入大小宴会,虽然举止亲切,但不会逾越礼节的太过亲昵。
但是现在,淮阳王似乎打破了以前恪守礼节的禁忌,拉着王妃的纤手不说,还挽着她的细腰,简直是一副捧着瓷娃娃怕碰碎了的样子。
看着他望着王妃的宠溺神色,还真想象不出,他曾经对自己的王妃大打出手过。
于是不免有些机灵的夫人们有些顿悟,越发笃定淮阳王这是欲盖弥彰。
不过崔行舟压根不在乎别人是如何想的,他只是在明晃晃地告诉那个敢给他夫人递字条子的人,这是他崔行舟的王妃,谁的马车也接不走
刘淯看崔行舟也来了,只连场面上的客套的笑容都懒得维持,态度冷淡道“崔爱卿不是该巡视军营吗怎么来了这里”
崔行舟更懒得客套,淡然道“公务处理完毕,自然可以回家休息,倒是陛下不是该在小西园狩猎吗怎么来到了贱内的园子真是让人诚惶诚恐,蓬荜生辉啊”
一旁的绥王看着他们有些水火不容的架势,不由得心里一喜,顺便闲闲地浇油道“万岁爷听闻淮阳王妃在小西园做诗社,一时诗性大发,便来了此处,果然领略到了王妃作诗的风采,叫人看了就难以忘怀啊”
柳眠棠飞快地瞟了一眼绥王,突然开口笑道“绥王倒是又勾起了我的诗性,想要献丑和诗一首呢”
绥王一挑眉毛,道“我居然能勾得王妃的诗兴大发自当洗耳恭听。”
柳眠棠顺手拿起作诗时,打拍子敲击的缶槌,咚咚咚地敲了起来。那声音仿佛是空荡荡的脑子在嗡嗡回响。
只敲得在场的众人都纷纷侧目,诧异地看着王妃敲木鱼时,她才开口诵道“一只鹬来,一只蚌。互相钳咬真是忙,一个老翁立一旁,手到擒来不慌张,不慌张”
伴着最后一声,才高八斗的淮阳王妃咣当又敲了一声,表示圆满结束。
然后在众人的瞠目结舌里,她笑吟吟地问绥王“还请绥王猜猜,您是那只长舌的鸟,还是缩在壳子里的软货,又或者是那个老而不死的渔翁呢”
这种毫不客气地指名道姓的骂法,真是满京城里难找这他妈的是一诗三骂啊既骂他长舌搬弄是非的鸟人,又骂他是个老不死的稀软货啊
“你”绥王气得差一点就要掀桌子打人了
一旁的众人也听得瞠目结舌,有些咬不准王妃是当着满京城才子们的面前,认真地做了一首骂人的打油诗吗
同淮阳王一起过来的李光才大人却率先鼓掌道“好诗既用了鹬蚌相争的典故,提醒世人莫要两强相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