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冲撞了百姓的命令也不是芸娘下的。但是她虽然无意,造成的影响太大,到底是损害了皇家的声誉。
所以刘淯沉着脸思踱着,然后问坐在身边的石皇后“这是后宫的事情,你看应该怎么处理”
石皇后也为难地皱眉道“芸妃也着实是受了牵连,我和皇帝都知你是好的,但是如今前朝奏折不断,万岁也是为难,若是不做惩戒,实在难以平怨你随意出宫去也不按条例封山,冲撞了百姓,的确是不对就去宗祠跪上三日,身边的宫女太监也要一并受罚打板子,交由内侍监处置了”
芸妃听得猛地抬起了头,诧异地瞪向了石皇后。她前半段说得那么宽慈,还以为她还要轻拿轻放,可没有想到石皇后嘴里说得好,罚得却这么重
可是她又不能开口求饶,不然的话就是不识大体,不肯替万岁分担前朝群臣上书的压力。
芸娘恨恨地握了握拳头,可再抬头时却是满脸的恭顺,只叩谢皇后,自行起身去宗祠下跪领罚去了。
待刘淯起身走后,石皇后身边的申嬷嬷小声道“皇后这般重罚,那芸妃心里岂能意平”
石皇后圆圆的胖脸上不再是大大咧咧的笑,只冷着眉眼道“你以为我不罚她,她就会领了我的情想当初她跟我那般亲近,姊妹相称,我还真以为她是好的。直到后来,才发现这个女人心机的深沉。她几次三番设陷阱害我,真当我不知了我生我大皇儿时,若不是你够机警,差点就着了她的道儿。所以我放权给她,让她且得意着。人但凡一得意,就会忘形。你看,她这不是卖弄聪明出了纰漏了。这几日,本宫差不多该临盆了,难保这女人不动手脚。现在她父亲兼管皇考司,本宫也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今重罚了她,又把她的亲信打了板子,倒也可防备着他们内外勾结,做些腌臜勾当,至于皇考司那边”
申嬷嬷低声道“老奴已经让万岁身边的太监总管告知万岁,皇考司摘抄了淮阳王府马车出行的备注给了芸妃那边”
石皇后笑了笑“后宫的事情,本宫做主。宫外的事情,自然是万岁做主了。只怕芸妃这次动了万岁的心尖,要连累得他父亲吃不了兜着走了。”
申嬷嬷微微一笑道“这样最好,皇后也可安心生产,不必担心着孙家人再动手脚了”
石皇后微微叹了一口气“宫里这么大,人心若潜藏在黑潭里的魍魉,我也是时时如立深渊之旁,不敢懈怠”
申嬷嬷明白石皇后的意思。她是看着自家姑娘如何一步步地从石府庶女变成一国之后的。她的主子不容易,不光是要提防孙氏父女,更要防备着太皇太后那一边,所以只能时时装傻充愣,对待太后太后一系塞进来的妃子宫嫔们也是和颜悦色。
石皇后放权的这些日子来,孙芸娘整治了不少妃子,又拉拢了不少。这次芸妃被罚,想必宫里的暗斗会更精彩。
“皇后,您是个慧心聪颖的,不然万岁为何会如此敬重您,你与万岁一定会熬过这段日子,否极泰来的。”申嬷嬷看着石皇后私下里露出的疲态,心疼地开口劝慰道。
石皇后摇了摇头,叹气道“真正聪颖的,就压根不会嫁入这深宫高墙里来。那位淮阳王妃才是个真正聪颖通达的女子呢”
这点,申嬷嬷也同意,小声道“那皇考司的偷传备注给芸妃的事情,分明就是淮阳王手下的人查出来的,听说他府上前些日子连夜拷问,捆了不少人出来。为何非要借了皇后您的手,给万岁递话呢”
石皇后微微一笑“淮阳王是万岁请来替他制衡宫家的。可是如今内院里出了乱子,连累了他姐姐落胎。这又是皇考司的人勾结芸妃干下的龌蹉事。依着淮阳王的性子,岂能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