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以为表哥喜欢这位贺三小姐,便刻意与她亲厚,立意替表哥成全了心愿。却被崔行舟敲打一顿,廉苪兰以为是自己怠慢了贺珍,被贺珍告状,所以便断了来往,谁想到竟然在这里再与她相见了。
不过如今崔行舟恋慕着谁,也归不到廉苪兰操心了,所以略显清冷地朝着贺三小姐点了点头后,便准备离开。
贺三小姐今日乃是到侯府送些特供的精瓷套碗的。
这也是贺家管用的法子。每次这类王侯的宅子有宴会,跟他们交好的管事都会通知贺家一声,派人借着送瓷器的由头在外院子门前走一走,若是主家肯见,借着进献瓷器的光景,还可再拉些贵人作主顾,让贺家的名头更响亮些。
今日茶宴上都是贵人,所以由贺三小姐出马,进献的一套骨瓷茶具,今天窑上只烧出了这么一套精薄透亮的,被爱茶的侯夫人高价买了。
侯夫人也是想要展示下自己新得之物,便让贺三小姐来前厅里亲自奉上茶具。
没想到竟然在院子口处,偶遇了廉苪兰。
如今贺三姑娘自觉跟廉小姐乃同是天涯失意人,都跟淮阳王失之交臂,无缘共度今生,所以看廉苪兰冷淡,倒也不以为意。
不过她举步准备往里走时,正透过院墙窗棂瞥见了跟太妃挨坐在一处的柳眠棠,不由得发出一声“咦崔夫人怎么也来了”
廉苪兰也不知怎么了,又停住了脚步,随口问了句“崔夫人哪个崔夫人”
贺三小姐看见柳眠棠在这,只一心觉得自己遇到了同行相争。以为玉烧瓷铺也效法了贺家的路数前来溜须拍马,换些富贵熟客。
她虽然跟柳眠棠要好,却也知道她的手段,心里不由得一急,于是便也想跟刚从园子里出来的廉小姐套话“那位坐在太妃旁边的,不就是玉烧瓷铺的崔夫人吗不知她今日可呈上了什么瓷器”
廉苪兰此时已经脚下生根,只慢慢问“玉烧瓷铺你是说,灵泉镇北街的崔夫人”
贺三姑娘一看廉苪兰说得这么笃定,愈加认定柳眠棠是来抢生意的,便忙不迭承认道“是啊她的确是住北街”
“那她的夫君叫什么”
“好像排行老九,人称崔九爷”
廉苪兰的身子微微一晃,猛地转头透过院墙的镂空墙洞,狠狠地瞪着那正巧笑嫣然的女子。
原来如此
她说怎么凭空间突然冒出了个淮桑县主,原来竟然是北街的外室转正,狐狸精堂而皇之地做了正头王妃
表哥当初居然还借口着自己心怀二心,而解除了婚约,让她沦为笑柄明明就是他一早跟外室双宿双飞,色迷心窍,罔顾伦常,存了扶正她的心思
想她堂堂官家千金,一向循规蹈矩,尽心侍奉太妃,不敢半点逆语轻慢,到头来,却比不得一个父亲是罪臣,举止放浪跟男人未婚同居的狐媚子
想到这里,廉苪兰几日里受得的委屈简直翻涌得厉害,只将自己受到的所有苦楚全都归拢到那个纤美的女子身上。
看着廉苪兰突然双眼微红,眼泪夺眶而出,贺三姑娘也是莫名其妙,问她怎么了。
廉苪兰慢慢转头道“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有个相熟的闺交蜜友,可是这位崔夫人”
贺三姑娘慢慢点了点头。她跟廉小姐要好的那会子,的确是为了找话题,说了些这位崔夫人能干的事迹。
廉苪兰微微一笑,只抹掉眼角挂着的泪珠,贴着贺珍的耳朵又问“那你可知,你这位闺中好友日日睡着的男人,正是你朝思暮想的淮阳王崔九”
说完,她也不管贺珍什么反应,只猛地转身,疾步追撵已经走在前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