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可好全了”
喻思弋稍稍弯下身子,精致面容停在简随心眼前,一双明眸落在她下巴上,仔仔细细的瞧了又瞧。
距离实在太近,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呼吸之间尽是那个女人身上的淡香,叫她双颊泛红,耳尖发烫。
“嗯,早就好了。”
简随心低声应答,不敢与喻思弋对视,那双眼睛温柔似水,她只怕再多看一眼,就会沦陷其中。
小孩儿的声音又软又糯,听着便让人想要欺负,喻思弋忍不住露出一个浅笑,又道,
“那你张嘴给我看看,是不是真的好了。”
三个月的时间,即便是用犀牛角熬成的膏药那碎骨也早长好了,更不用说蛟龙骨,这本是句玩笑话,没想到小孩儿居然当真了,没有丝毫的犹豫,真的将唇微微张开了些,许是怕喻思弋担心,她还软声替自己解释了一句,
“早就不疼了。”
小徒弟太乖了。
喻思弋心中似有水波荡漾,凉凉的,又甜甜的,那甜从心里沁到了脸上,叫她嘴角笑容愈发明显,就连眸中都盛满了笑意。
前世与简随心同住灵虚山五年,她虽对自己的话言听计从,但言行举止之中皆带着抹不去的怯懦自卑,喻思弋并不喜欢她那副卑微模样,却又无法将心中所想告知,只能在无人时默默怀念初相识时的简随心,那个没有被爱情拘束禁锢的简随心
小姑娘的性格,正是喻思弋心中所怀念的,灵动自然,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从不掩饰自己内心真正所想,恣意盎然,心无羁绊。
喻思弋笑的眉眼弯弯,小孩儿这才知道自己是被戏弄了,脸颊一红,伸手便将那爱耍人的师尊推开,气呼呼的鼓着小脸从大堂里跑了出去,留下喻思弋一人在房中乐不可支。
喻诗灵在门外候了半天,见到小姑娘满脸通红的跑出来,脸上还有些若隐若现的怒气,心下难免有些好奇,往小孩儿身后看了看,并没有见到喻思弋的身影,随口便问了一句,
“表姐呢”
“不知道”
小孩儿这是真生气了,往日喻家众人同她说话她都是爱理不理,与喻思弋小时候一模一样,说十句应一句,这时候回答的还挺快。
喻诗灵看她这幅架势还以为师徒二人在里面闹了矛盾,正欲上前劝和,就见喻思弋也跟着从厅中走了出来,面上还浮了层浅淡笑意。
简随心一见喻思弋出来,又气又怒的瞪了她一眼,随后便转身跑开,再也不想理这讨厌的师尊。
她此时还未长开,面容秀丽清纯,因着年纪又小,身形十分瘦弱,看起来又比实际年龄更小一些,无论做什么凶狠的表情都只让人觉得伶俐可爱,没有半分威慑的气势。
喻思弋立在厅门口,明媚的阳光映在她身上,落下一片斑驳光影,她唇角微扬,浑身的冰冷皆被阳光融化,整个人泛着温柔的气息,叫厅中的喻诗灵看呆了眼
眼前这个白衣少女,还是她记忆中的清高冰冷的表姐吗
直到这一刻,她才恍然想通,表姐哪里是什么冷漠无情的人呢她所有的温柔与耐心,全都给了小简。
兴许是白天的玩笑折损了简大魔头那小小的自尊,直到夜间睡觉时她还在闹别扭,无论喻思弋同她说什么,她都不给回应。
她并非在气喻思弋,而是在气自己。
气自己无法抵抗那个女人一点点的温柔与关怀,只要她展露笑颜,自己就像中了蛊一样被迷的晕头转向,她说什么,自己便跟着做什么。
前世是这样,今生也是这样。
若非如此,当年她怎会傻乎乎的喝下那杯含了珀魂散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