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出之条,就是男人休掉老婆的七个正当理由,犯了这七样戒条的女子,可以被老公毫不犹豫地踢出家门让我想想啊第一条是不孕无子,第二条是不事父母,第三条是妒忌无量,第四条是红杏出墙”
正掰着手指头很认真地数,忽觉眼前风起,白衣闪动,未及抬头,身体已被擭入了两条修长有力的臂膊之间。
后脑勺让人固定住,被迫仰着脸,怔怔对上那双深不可测的妖异黑眸,还在想着这又是唱的哪一出,便教那妖孽俯首亲了个正着。
僵硬的左手仍保持着“四”的造型,整张脸乃至整个人却好像呼地着了火,转瞬之间,惊骇,窘迫,困惑,痴迷,错乱交织,大脑里所有的神经都开始短路,然后,全部数据归零。
他的嘴唇冰凉而柔软,力量却异常强悍,起初还冷冷看着公子澈,满眼挑衅和示威的蛮横神情,片刻后竟不由自主地投入起来,温柔了许多,也愈发专注而忘形。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这厮,绝对是练过的
苏软闭上眼睛,不看,不想,不挣扎,希望藉此来缓解那让人崩溃的紧张感觉和几近悲伤的心旌摇动,不知他是为了什么不知他到底想做什么但又觉得,那些似乎也不是很重要
什么都不重要
仿佛过了一千年,那妖孽总算放开了她。
“第四条,红杏出墙。”还没来得及睁眼,就听见他理直气壮地对公子澈说。
苏软顿时被雷得欲哭无泪这样的行为逻辑,还好意思说别人不是人
目击了红杏出墙全过程的公子澈仍然保持着绝佳的仪态和气度,并没有因为某人当面送绿头巾的过分行为而暴跳如雷,只是在看见苏软脸颊上娇艳的酡红时,清澈的眼底闪过些几不可见的黯淡之色,但旋即又气定神闲地微笑起来。
“还是离开这个地方,再谈其他吧。”他说,“一个身上刺了钉子的人,可撑不了多久。”
“对啊对啊。”苏软赶紧附议,却只是想让自己从刚才的意乱情迷之中逃离出来。
再不说点什么,她的脸就烫得能熨衣裳了。
狐狸不爽地看了他们一眼,长袖挥出,数团明亮灼热的火焰自手掌间激飞开去,砰砰落在窗棱、檐角、门扉、廊柱等各处,还有院中那些触目惊心的妖狼残骸上,随即燃烧起来,借了山风,渐成熊熊之势。
“这些东西虽然名为妖狼,却并非天生地长的精灵妖魅,而不过是一群欲壑难填之下,不惜将灵肉授予他人的蠢物而已,连皮带骨,都已是至阴至毒,烧了,也省得弄脏一座好山。”
苏软站在屋顶上,听着狐狸凉薄的语声,看着院中高涨的火焰,心情忽然就变得有些差,说不出为什么,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哪怕是半分钟也不愿多做停留。
“走吧。”天绯向她伸出手。
苏软倦倦地一笑,正想走到他身边去,忽然听见衣袂当风的声音,下意识地回头,便看到一个鬼魅般黑色的身影从院墙外腾空而起,挟了霜雪似的刀光,正迅雷不及掩耳地向自己袭来。
不是妖狼,虽然一袭黑氅将身躯裹得密不透风,但飞腾跳跃间的优雅轻灵,曼妙柔婉,却绝不是那些僵硬的妖狼能够做到的。
虽然,那刀锋上闪烁着的,同样是深寒入骨的凛凛杀机。
苏软听到公子澈轻叹了一声。
他惋惜的应该不是她,而是拿着短刀刺过来的那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