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的目光有些黯淡下去,沉默良久,呐呐道“我真的走了,以后也不会再来烦你”
“这才乖,”天紫宠溺地捏捏他的脸。
“那你能不能抱抱我”央求的神情,却像个撒娇的孩子了。
天紫哑然失笑,无奈而又纵容地摇头,伸开双臂,轻轻环住他的腰身。
软玉温香,让天朗的眼神在片刻之间变得有些迷离。
“你用螭吻刺进天绯身体的时候,也是这样抱着他的吧”
有气无力地问出那个问题,感觉到怀中柔若无骨的身体似乎僵硬了片刻,随即又恢复如常。
“天绯告诉你的”天紫靠着他的肩膀,反问。
“他会么”
“”
“我在你的院子里待了三个晚上,水边的老柏树问我,是不是挨刀上瘾,怎么又回来了,我知道他说的是天绯我用的是他的身体,那腰间万年龙骨的伤,还时常会隐隐作痛呢”说这些话的时候,天朗的目光有些空洞。
“我不想伤他,从来都不想”天紫轻轻蹙了眉弯,喃喃道。
“我知道。”
“可我不能让他毁了我的一切。”
“什么是你的一切这座漂亮的住处那些鲜花、绸缎、珠宝和歌舞还是那个乌龟男人”不带半点嘲谑或者是讽刺,纯粹只是问。
天紫不答,缓缓松开了抱着他的手。
“你真的该走了。”她说,语声仍旧温柔,却多了说不出的平淡和疏离。
天朗静静地看了她片刻,也不再多说什么,挥袖打开窗子,如清风般掠出去,转瞬消失不见。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天紫绝美的脸庞在那样清冷的光线里忽然显出些寂寞。凝立许久,她才悄然关了窗,淡淡瞥一眼软榻上那个睡得很熟很熟的男人,径自走向妆台。
雕镂着缠枝牡丹的紫檀妆台,有清泠如水的夔凤纹铜镜立在上面,那是明辉太子数月前特地召了王都城中最好的工匠打造的,仅是那铜镜的镜面,就足足磨了三月之久。
明辉太子说,只有这样的镜子,才能配得上太子妃的绝世容颜。
但此刻天紫却并没有坐下梳妆,而是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向铜镜。指尖与镜面相触的瞬间,似有妖娆的冰蓝色浮光略过,接着镜中景物便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天紫和她身后房间在镜中消失了,随即出现的是一间宽阔厅堂,简约,素淡,却处处透着凛凛的王者之气,气势非凡,孤傲绝俗,那是极北之地万仞雪山上,雪狐王沧溟的寝宫。
天紫在镜前静静地站着,像在守候什么,过了半晌,镜中忽然出现狐王沧溟的影子,衣袍松散,长发未束,一幅刚刚起床的模样。
“父王安好。”天紫盈盈拜倒。
“丫头,非得扰人清梦么”沧溟懒洋洋坐在镜中,看看天紫,睡眼迷离地打了个哈欠。
“天朗借了天绯的身体出来,父王想来已经知道”
“他去你那里了”沧溟皱了皱眉。
“刚刚来过,但现在已经启程回雪原了,紫儿想禀报父王的,并不是这件事情。”
“什么事”
“天骁哥哥不是奉了父王的格杀之令,去毁掉异世之心么为什么还不动手”
“那小子受了天绯蛊惑,前日里忽然传话回来,说要休息四十九日,接着竟不等我点头,就不见了踪影。”沧溟的脸色有些难看,“我辛辛苦苦养这三个兔崽子,实在没一个像样的,不是眼高过顶,就是性情乖张,还不如你一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