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满街人的夸张反应,貌似所谓的龙府在鲲州应该是家喻户晓的名门望族,这种人家出来的小姐,如果再有几分姿色,很容易就会成为全城男子趋之若鹜的偶像。
可苏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而且,招亲便招亲,为什么要说“又”呢
“软软”身边的莫伤离伸出五指,在她面前晃了晃。
苏软回过神来“啥”
“要么,去看看”
沿街东行半盏茶的功夫,前面便是两条大道交汇而成的宽阔的十字街口,有气势恢弘的高楼巍然而立,雕梁画栋,兽脊飞檐,于周遭的一片繁华之中,仍能显出卓尔不群的尊崇骄傲。
门口的长杆上酒旗猎猎,看来这里原本是座酒楼,但此时已闭门谢客,只有几个云鬟半堕,眉目如画的妙龄少女在楼头含笑凝立,清一色的鹅黄罗衫,手中捧着的托盘上各自放了五彩绣球、大红嫁衣、簪钗环佩等物,想来是在静候吉时了。
而楼下的空地上,已是人头攒动,水泄不通。
苏软和莫伤离本来是想看看热闹的,却都缺乏冲进人群,挤到热闹中心去的耐心和勇气,于是只站在外围远远地看。而苏软从刚才开始便觉得异样的东西,此刻总算有了答案。
那就是,为什么兴高采烈挤在楼下的,都是女子呢
燕瘦、环肥、淡妆、浓抹、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妙龄少女、半老徐娘,间或还能看见个别白发上簪了红花的老太太、梳了抓髻明显还未成年的女娃娃唯独,没有男人。
其实也不能算是没有男人,因为四周看热闹的,多半都是男人,但此刻他们却表现出了绝对的风度,一个个只是兴致勃勃地在周遭观望,仿佛刻意要把中间的位置留出来给那些女子。
犹自困惑,天空里忽然响起飞禽振翅的声音,仰头,一只通体不带半丝杂色的雪白大鸟正从人群上方滑过,翩然掠上彩楼的栏杆。
苏软的生物课学得并不怎么好,但还是能认出那应该是只白鹳,只是与寻常鹳类相较,毛色要更纯些,身形气度也颇不俗,在楼栏上站定,淡淡一瞥楼下兴奋而狂热的人群,乌黑如玉的小圆眼睛里居然显出些傲慢不屑之色,接着,抖了抖头上的翎羽,清了清嗓子。
清了清嗓子
苏软几乎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但,那的确是人类讲话之前,习惯性地清嗓子的声音,虽然有点滑稽,还有点假模假式的,却绝对听得真切。
“鲲州龙府彩楼招亲即刻开始闲杂人等退避四周闺秀淑女朝前站定啦”
拖着长长尾音的唱喝之声响起,高亢嘹亮,字正腔圆,寥寥数语,却带了些资深太监宣召叫起儿的范儿,愣是镇住了楼下沸反盈天的人群,让全场都安静起来。
这语声的主人也许应该说是主鸟居然,就是那只白鹳。
苏软这次真有点傻了,虽然几个月来那些无比纠结荡漾的遭遇已经严重锻炼了她的心理素质,但她还是足足愣怔了半分钟,才勉强相信自己不是幻听。彩楼前兴致勃勃的人群对此却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诧异和惊奇,仿佛早已熟悉了那鸟儿,所以见怪不怪,习以为常。
转头看了看莫伤离,他还是那副悠闲散漫,波澜不惊的德性这人的存在本身就违背生物规律,跟他探讨什么“奇迹”,纯粹浪费时间。
好吧,既然狐狸可以变成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