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一直都是让着我的”身边的斑斓忽然苦笑。
“谁”
“还能有谁,天绯那只臭狐狸。每次跟我打架,他都要百十余招才能赢,但今天跟他哥交了手才知道,原来,根本用不了那么久”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想这个”
“我不服气,等那只臭狐狸回来,得跟他好好掰扯掰扯。”
“”
“丫头,刚才树上被你嫁祸的那个,是什么人”
“坏人。”
“我见他男生女相,又身手不凡,莫非就是那个什么王爷家的狗头军师”
“就是他。”苏软恨恨道,想了想,眼中又泛出些忧虑,“也不知那老东西能不能打得过天骁可千万不要被人打死了”
“你在担心他”斑斓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那只落寞的兔子,“那家伙不是算计着要杀你么”
“对啊,”兔子郁闷地垂了头,“但我们毕竟一起聊过天,喝过酒,还跟流氓打过架宁人负我,我不负人,刚才那么做,也是迫不得已”
“你这样的傻子,做人太辛苦了。”斑斓看着她,半是感慨,半是玩笑,“倒不如留在我这山中踏踏实实做个兔子,与世无争,岂不自在”
“晚了。”苏软叹道,“现在天骁和莫伤离都知道有我这么只会写字的兔子,以后再出来,怕是也得跟白英俊似的染毛了。”
一头流血的老虎,一只骨折的兔子,伏在那里对视片刻,没心没肺地嘿嘿笑起来。
“你们在高兴什么”身后,河的那一边,有人轻轻问。
斑斓和苏软的笑声戛然而止,下意识地回头,只见对面河岸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站了个衣袂如雪,窈窕纤弱的身影。
潋滟。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苏软黯然顿足。
斑斓却顾不得背成语了,张口衔了犹自摇头晃脑的兔子,低吼,腾跃,便如没有受伤一般,挟风疾掠而去。
又穿过一片树林,眼前豁然开朗,山分两翼,中间是草木葱茏,繁花似锦的宽阔峡谷,站在谷口望去,可以看见对面山间湍急的飞瀑和凝碧的深潭,云雾如纱,氤氲飘渺,春寒料峭的时节,这里却有徐徐暖风拂面,带着馥郁的花香和湿润的水意,美丽舒适得恍如梦境。
“到了。”将苏软放在地上,斑斓也耗尽了最后一丝体力,庞大的身躯颓然卧倒,“去找云姜。”
苏软怔了怔“云姜到底是什么东西”
“云姜,就是老娘我”
微嗔的语声蓦然响起,吓了苏软一跳,转头,才发觉身边不知何时已多了个遮天蔽日的窈窕丽人。
高,好高,即使赤了脚,看上去也比寻常男子要高大健壮许多,奇异的玉色眼瞳,不怒自威的凛然气势,五官却是娇美而深刻,皮肤也白皙清透得如冰雪一般,细腰长腿,秀发如丝,狂狷与细致,冷酷与妩媚,在那个超大号的美女身上奇迹般地汇聚起来,对比强烈,却又如此和谐。
“云姜,这次又要麻烦你了”斑斓赧然笑道。
云姜不答,绕着斑斓的硕大身躯走了一圈,看见他肋下的剑伤,大怒,一脚踢在老虎屁股上“果然如此,你这厮不到快断气的地步,也想不起我”
又看看旁边的那只兔子,俯身提在手中,皱眉道“来就来,还假惺惺地带什么东西”
“不是”
老虎和兔子齐声。
一道白练凌空飞来,卷向云姜手中的兔子,云姜挑眉,闪转,抬手抄住那根冰凉而柔软的丝绢,向着林中断喝“敢抢我的东西,活得不耐烦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