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笑着姗姗而来,亮银色的眼瞳和染血的指尖在月光里交织成了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的森冷梦魇,她凌厉地斩断每个人的生命,夺走他们身上的妖力和异能,却又无比温柔地同每个人道别,一夜之间,曾横扫天下的初月部族大军,便在这极度血腥又极尽温柔的癫狂之梦中,灰飞烟灭。
“你杀了你的族人,将他们身上的力量聚合于一身,以为如此便可以战胜我,战胜雪狐王族了么”琰的语声里带了些苍凉的感慨,更多的却还是讽刺,“你身为一族首领,为了这可笑的目标而枉顾族人生死,却不知你即使战胜了我,到头来,又还能剩下什么”
初月无忧怔了怔,眸子里闪出些空洞茫然的情绪,她侧着头原地踱了几步,像是要给琰一个答案,也像是要给自己一个答案,却最终不得要领。
“也许要等我战胜你,才能告诉你”抬起头,眉目间妖异的嫣红更重了些,亮银色的眼瞳也愈发冷艳逼人。
“等等。”琰忽然说。
“孤高绝傲的雪狐王族,总不至于不战而降吧”初月无忧笑道。
琰没有说话,宽大的银丝袍袖缓缓扬起,风云涌动处,赫然有布满异兽图腾的青铜色巨门在浩荡的天空里隐现,带着无比冷峻森严的威势,仿佛可以关得住世间所有的欲望、罪恶和仇怨 。
“洪荒之门,”琰说,清冷幽深的黑眸淡淡望着她,“日落时分,这道门便会开启,而门的那边,就是我,或者你,永远的栖身之所。”
“洪荒之门,是天地开启之初,创世神为了惩治祸乱世间的邪灵巨恶而开辟的禁锢之门,后来人间与妖界各方的力量得到制衡,这座牢狱也就不常用了。”
狐王沧溟站在雪山绝顶,不紧不慢地给儿子说着那些陈年往事,忽然觉得风大了些,吹得有些不舒服,于是袖了手,飘然向山下疾掠而去。
“初月无忧与先王琰那一战,结果如何”天绯问。
“没有结果。”
“没有结果”
“他们从日出战到日落,也仍然分不出胜负,后来时辰到了,洪荒之门开启,两个人便一同坠了进去直到现在也没有见谁出来”
天绯皱了眉“你这算什么故事”
“臭小子,谁有闲心给你讲故事”沧溟瞪了他一眼,“费尽口舌跟你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洪荒之门一旦开启,初月无忧的魂魄就有可能被释放出来,果真如此,不仅是雪狐王族的劫难,也是人间和妖界的劫难,所以,那个叫苏软的小丫头,我不得不除。”
“你是不是真的老糊涂了”天绯冷冷道,“说了这许久,我还是不知道那个丫头和你所谓的洪荒之门有什么关系。”
“我我没有跟你说”沧溟怔了怔,敲敲头,“好像确实没有说自从生了你这逆子,我的记性就越来越差了”
“”
“好吧,你知道先王琰与初月无忧决战那天,洪荒之门为什么会忽然开启么”
“”
“因为决战之前,先王琰就已经命令族人在日落时分献祭,开启洪荒之门,将初月无忧的魂魄关进去,除非有人能再次献祭,召唤她出来,否则永生永世,她只能沉沦其间”
“献祭”
“洪荒之门是禁地,也是神地,无论人间妖界,想要开启,必须以沧海之眼、长生之魄和异世之心献祭,否则任你是天神转世,也不能撼动其分毫。”
“那又是些什么东西”
“沧海之眼出于东方,长生之魄出于西方,至于究竟是什么,我不想说,你一个小孩子也没必要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