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那只漂亮的小狐狸又回来了。
黑暗的好处在于能让人们抛开眼睛所看见的那些五彩斑斓的皮相,用心去体会事物最真实的感觉。
或许,苏软到这一刻才彻底相信,裸男,真的就是狐狸。
时间在两个人的静默之中一点一点过去,直到苏软枕着狐狸的手臂有些恹恹欲睡,门外忽然响起脚步声。
很轻,很慢,仿佛有谁从外面进来,一步步走过青石小径,走上台阶,来到苏软的卧房门口。
然后,是一声女子发出来的,肝肠寸断,百转千回的幽幽轻叹。
苏软的睡意,也随着这声叹息,跑得无影无踪了。
在骁远王府生活了几个月,她还没听说王府上下有谁喜欢半夜三更跑到别人门外长吁短叹的。就算有人有这种癖好,进入小院的时候,也会有个开门的声音。
可她却只听到了脚步声,莫非外面那位身体好不屑走门,而是直接从墙头飘到了院里
更令她惆怅的是,脚步声明明就停在门口,为什么从门棂看出去,却不见有来客的影子呢
凉飕飕的感觉爬上脊背,下意识的,向狐狸的怀中缩了缩。
“怕了”狐狸在苏软耳边上问,声音里带了些促狭的笑意,轻柔得几不可闻,“男女有别呢”
缺德
苏软的脸在黑暗中唰的红了,恐惧被渐渐升起的暴力倾向冲淡,却感觉狐狸揽着她的手臂像是安慰性的收紧了些。
肯定是幻觉,这妖孽的词典里有“安慰”二字才怪。
门外渐渐有了些光亮,绿色的,比东方连锦还绿 ,苏软睁大了眼睛,怔怔看着那些诡异的绿色液体从门缝流淌进来,幽光明灭,潺缓成溪。
虽然近几个月的悲惨遭遇特别是那只变态狐狸的出现已经很大程度的锻炼了苏软的心理素质,但此刻,她仍然华丽丽的呆若木鸡,就算不被狐狸捂住嘴,恐怕也未见得能发表什么评论了。
恐怖的液体蜿蜒一地,又开始慢慢聚拢,由下向上,渐次汇成一双惨绿的绣鞋,一条惨绿的百褶罗裙,一件惨绿的窄袖短襦,一个惨绿的双鬟高耸的女子的头。
惨绿惨绿的可人儿,身材窈窕,五官精致,在黑暗中通体发散着幽光,衣衫无风自动。
还挺漂亮的,就是太绿了
要不然,当个落地灯用,多酷,又节能,又有格调
这个,算不算行为艺术啊
苏软胡思乱想着,无非是想让自己不那么害怕,但,真的很害怕。
狐狸冷笑一声,松开了钳制着苏软的手。
而那个绿色的姐姐,在向窗前的软榻上扫了一眼之后,竟转过身,看向了他们这里。
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
苏软再管不得什么男女有别,扑上去紧紧抱住了正准备起身的狐狸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