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哥儿这下真心地笑出来了,犹如他身畔庭院里照月的蔷薇,“我在柜上压了纸条的。我本来想同你说,可你生意那么忙,我找不到机会说。我还有学堂的同学一起来的,他们的爹娘在的”
顾雪洲讪讪,他太心急了,一发现沐哥儿不见就直接撇下店出来找人了,根本没有看柜子上有没有什么纸条。
沐哥儿学堂的其他小伙伴也过来,每个孩子都带了个动物面具,猴子,小猪,黄牛,沐哥儿头上还顶着狐狸面具。以前大家是屈从于沐哥儿的阴险威势,可这次突然着了火,别人都吓得逃开,只有沐哥儿竟然临危不乱一勇当先地提起水壶,淡定地就把一个差点被火烧的大姐姐给救了。同学们纷纷崇拜地望着他,这下是真的服了他当老大了,叽叽喳喳地对顾雪洲道
“刚才着火了沐哥儿上去就把一个姐姐给救了。”
“对对,那个姐姐烧起来了。”
边上更有其他围观了见义勇为事件的小娘子们附和,她们看到沐哥儿长得好,心生喜欢,“是了,我都吓坏了,这孩子可真勇敢,将柳三娘子给救了。”
柳三娘子镇上还有第二个柳三娘子吗顾雪洲终于注意到了身旁,柳三娘子依然跌坐在地上,头发凌乱,满脸泪痕,衣服上沾了泥污,右臂上还有焰火燎烧的痕迹,幸好还未烧到皮肤。
她惊惶恐惧到了极点,这些人的话比刚才的火还可怕,叫她牙齿都打颤起来,她连说都没地方说,怕是没有一个人会相信是这个孩子点的火,是他要烧自己。
顾雪洲好生尴尬,“三娘子,你没事吧”他伸出手去要扶她,三娘子下意识拍开他的手,哭着说“你、你别过来。”她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提着裙子赶紧走了。
顾雪洲更尴尬了,想想倒也理所应当,因为太紧张沐哥儿,这么活生生的一个人就在旁边,他居然一直没发现小姑娘生气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吗他只好牵着沐哥儿,在其他孩子们的崇拜还有别人的恭维中回去。
其他小娘子这时也已反应过来,去扶柳三娘子一把,她依然觉得双腿发麻,有些站不稳,身上像是大冬天被泼了盆冰水,抖得停不下来,呆呆地看着顾雪洲离去的背影。
依偎着顾雪洲的孩子紧紧握着顾雪洲的手,回头看了她一眼,乖巧一笑,挥手道“姐姐再见。”然后戴上了面具,转过头,踩着高兴的脚步,同顾雪洲拐过个弯儿,再不见踪影。
柳三娘子差点没又摔在地上,她蓦地想起一件事,怔了一怔,把目光投向已经扑灭了火的石桌,上面还有些残痕,她绣了三个月才绣成帕子刚才来不及拿,已被火给烧的只剩下点焦黑的灰烬,她的眼泪又猛地涌了出来。
过了节,顾伯原本是上柳家去透露下不结亲了的意思的,庚帖也没交换,文书聘礼更不用说,之前不过是两家有个口头说法,稍作解释,说清了就是。
结果没等顾伯先开口,柳家的人先表示三女儿不能嫁给顾小东家了。
顾伯没有想到,下意识地问道“怎么了”
柳父愁眉苦脸地道“我也不知道,自从她乞巧节那次受了惊之后就变个态度,说不想嫁了”
被人嫌弃顾伯便不高兴了。
柳父怕得罪他,赶紧接着道“我追问她为什么,她说害怕你家那个小孩子,觉得嫁过去会相处不好。”
是因为沐哥儿顾伯心里咯噔一下,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这个刚刚才开始谈的亲事也告吹了。
然而顾伯原本就对沐哥儿的事情很敏感,最后还是没忍住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