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师傅。”顾雪洲道,“你说他生性险恶,不才更应该好好照料吗南橘北枳,现在他还小,在这里我同他接触地最多,我既然能把他从床底下哄出来,我觉得我应当也能让他成为一个好人的。”
顾师傅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我不是觉得你做不到,可是值得吗为了一个非亲非故的孩子做到这种地步”
“谢谢您了,我知您是在心上将我排在更前边,才这般关心我的。”顾雪洲揖了揖身,“顾师傅,您问我值不值得那您当年冒着被锦衣卫追杀、诛九族的危险带我们逃出来又值不值得呢”
顾师傅被这小子的傻气弄得又是感动又是头疼,“能一样吗我有你师娘她同我说了,她有的是海船,若是事败便带大伙坐上船,天涯海角去找个安身之地。”
“可是,有些事既然到了眼前,你该去做那就得做,这还是您教我的。”顾雪洲说,“我做不到置之不理。”
顾师傅透过顾雪洲审慎认真的年轻脸庞,恍惚像是瞧见当年顾雪洲的大哥在风中映着烈焰白雪的脸,他总记得那孩子眼角下的红痣他站在纷飞的火屑点尘之间,擦过稚嫩的脸颊,那颗红痣仿似是他眸中溢出的星星焰火,他对自己深深鞠了个躬,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那孩子那时比安之还小好几岁呢。他总以为这两兄弟差得远,一个是不驯的烈马,一个是温柔的小鹿,如今看来,倒确确实实是一对亲兄弟。
即便如此,顾师傅也还是不同意顾雪洲收养沐哥儿,可眼下应当是说服不了这个倔头儿的了,再缓缓吧,反正就算顾雪洲同意了,一时半会他们也是找不到接受沐哥儿的人家的。就算不想让沐哥儿待在这儿,他也并不是打算直接把沐哥儿扫地出门,总得有个安顿不是
顾伯也想劝劝顾雪洲,可眼下连顾师傅的话小少爷都听不进去,他平日里还说不过小少爷的歪理呢。还是再想想说辞,他抬起头,顾师傅也在看着他,两个人眼神一对,心领神会,无需多说,此事并未断下,押后再议。
两个可恶的无情的老家伙私底下凑在一块儿商量。
顾伯之前被顾雪洲说的触动,后来想明白了,便怎么看沐哥儿怎么不顺眼,不说他性格糟糕,他小少爷养了个这样的东西,绝对妨碍说亲。他可是一个主人家获罪也要舍命护主的忠仆,为的是什么为的保住有恩于他的老太爷的一点血脉在他心里,就是自己的命也没有小少爷重要,更别提旁人了,他也有同情心,可已经没有多余的分给沐哥儿了。必须弄走
可能怎么做呢之前他们把沐哥儿的险恶都说得清清楚楚了,他家那位小少爷还更有责任感了顾师傅直叹气,“能说的我都说了,没想到安之原本就是知道的。”
“他是钻牛角尖了。”顾伯揣测地说,“假如真的养的久了,说不定他会觉得讨厌呢”
这话说出来,两个人都沉默了,他们想起顾雪洲平日脸上带笑的模样就是再难再苦的时候,又或是被人嘲笑刁难,连被戴绿帽他都没有生气,这话说出来他们自己不信,而且那个小鬼在顾雪洲面前是个顶会装好卖乖的,黏的可紧,睡觉都不肯分开,他嗷嗷几句怕,顾雪洲还担心地把他领店里去了,就差没栓在裤腰带上随身携带了,这两个人别提有多好了,眼看着还有越来越好的趋势。
看的他直恨为什么小少爷就是不明白这孩子的危险呢
顾师傅回了府城,下次给顾雪洲针灸再来。顾伯琢磨了好几日,终于想到了。
他同顾师傅商量“以前小少爷也捡了几次猫回来,我们养不好,后来送了一户极爱猫的人家,那户人家把猫养的极好,后来小少爷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