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样一个美人还是希望他一开始就知难而退,赶紧带着他的大夫跑了吧,就算没官好做,总好过没命啊。看着也是有几分聪明的,还知道要带个大夫,难怪这一路过来,红光满面的,不见半点萎顿。
王雩和顾雪洲跟着郑县令进了城,本来是要坐车,可郑县令带来的小破骡车坐不下,他们索性下来走。
他们俩看着就不是本地人,顾雪洲一直白的反光,在江南都算白的了,不必多说,沐哥儿其实已经晒黑了一点,但和当地人比,也是雪白雪白的,就像是掉进粗石子儿堆里的玉石和珍珠。沐哥儿也发现了,这儿估计收成不好,人少不说,百姓都面黄肌瘦的,没几个看着吃得饱的,街上的商铺也稀稀落落的,别说是和京城比或是和定江府比,就是白苑小镇都比这里繁华十倍。
不止路边的大姐小姑娘,有些男的都在盯着沐哥儿流口水。
郑县令愧疚地说“此地穷困,没有什么好酒馆,只好委屈二位去我府上吃着接风筵,拙荆是本地人,做的一手本地菜,不嫌弃的话,就尝尝本地的特色菜吧。”
郑县令的府邸看着也是一贫如洗,但比起驿站宽敞亮堂多了,桌子也还算整洁,府上有两个皮肤黑黑的小丫头伺候,个个见了沐哥儿都羞红了脸。
酒菜一盘盘上来,郑县令热情极了,这桌上倒是菜色不少,只有几盘叶子菜,配着辣椒炝炒,其余的都是用足的油,炸的各种奇形怪状的虫子“这些都是本地人最喜欢的菜,别看有点吓人,很好吃的。”
说着他还给王雩倒了一杯酒,澄黄的酒液汩汩流出,半截漆黑的蜈蚣噗通一声掉进了酒杯。
郑县令脸上笑得憨厚,心底看着王雩愣住,却是想,怕了吧还是个孩子呢,当年他第一次到了樊城见了这么一桌蛇虫鼠蚁的,也被吓得屁滚尿流呢
“多谢郑大人,好意,这蜈蚣大补啊。”王雩说着,一口饮尽了杯中酒,连蜈蚣一起倒入口中,嚼得咔咔响。
郑县令“”
顾雪洲温温柔柔地说“我们家行医,自小见惯了这些,倒是不怕的。”
郑县令佩服说“真是少年英雄,不知王大人怎么会来我们这穷乡僻壤,家中长辈怎么舍得”
顾雪洲替他发言“我家大人的舅舅是王行云王大人,因为我们少爷娇惯,特意送他出来历练历练。”
王行云
王行云的侄子
郑县令愣了,王行云的侄子怎么会来这里
这事儿从头到尾都太古怪了。
王雩看了顾雪洲一眼,在桌子去抓他的手,他压根就不打算提舅舅的事,他就不想靠别人的名声。
顾雪洲反按住他的手,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沐哥儿有时候就是太自大了,就算是沾着舅舅的光,又有何不可
这顿饭总算是吃完了。
王雩又问郑县令“我的营所在哪里”
郑县令尴尬地说“因着上任小旗调走好几年,一直没来新人,这里又偏远,拨不来多少军费,好久没有修葺,听说您要来了,我前几日才使人打扫了下,住是可以住的您若是嫌弃,在我府上歇下也可以的。”
“无妨,带我们去看看吧。”沐哥儿夷然不惧地说。
等到了地方,他们才发现,这个打扫大概仅限于没有蛇窝蜘蛛网,练兵场上坑坑洼洼,墙上还有疑似打斗过的箭孔刀痕,瓦上的草倒是拔了,青苔还长着呢,好几处都开着天洞。
郑县令“卧室是我自己掏私房钱修了瓦不漏雨的,可以住的,不过只有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