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哥儿有点失望,过了会儿又想到什么似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
顾师傅一个人只有一双手,实在忙不过来,便喊道“安之,过来帮忙”
沐哥儿拉着他的衣襟,不高兴地说“你别走。”
阁楼还是很安全的。顾雪洲哄他“不行啊,我得去救人。你乖乖待在这里好不好”
沐哥儿本来还是不乐意,被反复哄了,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
顾雪洲下了楼过去,顾师傅说“止血散不够,你来给他们止痛。”
顾雪洲有点懵,“什么”
顾师傅治病治得着急,“金针啊”
顾雪洲这才恍然大悟,“哦,对,对。”
他父亲与顾师傅是师兄弟,也是因为这层关系,顾师傅当年才冒死保着他一路南下,帮他在乡下改头换面隐姓埋名重新生活。他们师兄弟皆是百年前一代神医楚卿的传人,得了两套医术绝学,一是柳叶刀术,二是子午流注金针术。因家学渊源,他自然也自幼学习,只是现在转开了胭脂香粉铺子,除了偶尔做点面药,家学就无处施展了。
沐哥儿气鼓鼓地在楼上看着顾雪洲忙活,非常不满。楼下都是他的仇家,死了最好,救什么救就在这时,又有一群人鱼贯而入,他看到其中一个人,瞬时眼神就阴沉冰冷下来。
正是两位事主登门了,戏班班主沈玉官并赵员外一起上门,不止他们,后面还跟着一罐县衙的官差。
沈玉官脸上阴沉。赵员外倒是腆着肚皮理直气壮,他有什么好怕的虽然他着实喜欢那个小美人,可他确实没有把人扣下来啊。
纵使一直是沈玉官一直叫嚣着要报官,其实就算真报官了他也不怕,顶多丢脸。这些人贩子才怕,赵员外就没信他们真的敢报官。但没想到居然还动起手来了,这下好了,衙门来人正好看看到底是谁吃不了兜着走
沈玉官十四岁登台,不知演了多少戏,惯是个会察言观色装模作样的。此时他身上衣衫也破烂了,丢了一只鞋,头发凌乱,脸色发黄,眼里泪涟涟的,真真就是个被权贵官府欺压的可怜老百姓,佝偻着身子同县令讨饶“那孩子是我捡回来同亲儿子般养大的,他又聪明又乖巧,大伙都爱他这才冲昏了头脑,竟冲撞了赵员外,是我们的不是可我们、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啊。”
和沈玉官狼狈瑟缩附小做低的姿态比起来,赵员外满脸横肉颐指气使的,一对比,俨然就是话本里欺男霸女的恶人,他不客气地说“你除了只鞋子还有什么证据,还想搜我的房子。好,我尽管让衙门搜,搜不到我就告你个诬告的罪名,等着进牢里蹲着吧”
沈玉官垂着泪,一个汉子缩着肩膀脖子,情真意切地道“谁知道呢指不定我那可怜的孩子已经没了命,自然也搜不到了若是如此我们吃了这亏也就是了,谁让我们只是些跑江湖的伶人。”
“你血口喷人”赵员外气得发抖,与县令作揖,“清者自清,请大人还我一个清白。”
沈玉官微微蹙了蹙眉,这胖子怎么在官府面前也这般有底气,难道人真的不在他那假如那小子真的死了,他再闹下去也得不偿失他正踌躇着,忽然感觉到一股特别的视线在注视着自己,让他好似被毒蛇咬了一口,沈玉官猛地抬起头,越过乌瓦重重的檐顶,眺望到二楼的阁楼,窗户紧闭着,什么都没有。
县令敷衍了他们两句,望见顾师傅擦着手从客房走出来,变脸般瞬时如沐春风地迎上去,“顾先生,许久不见了。”
“林大人好。”顾师傅抱拳致意。
可惜顾家狭窄,大堂都是伤者,县令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