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侯府。
缂丝织玉兰纹的屏风后,貌美年轻的少妇瘫软在美人榻上嘤嘤哭泣,一直在厅内踱步的青年烦躁地受不了了,“哭什么哭哭得人头疼只知道哭”
妻子小门小户出身,只知道对夫君对婆婆唯命是从,看着柔顺,每次到了紧要关头便这样歪倒一哭,把事情都推给旁人来做,也是做母亲的人了,怎么就立不起来呢
少妇满心怨怼,流泪不止地说“柴桐,你还怪我我说了不要带囡囡出去玩你偏随着他们把楹姐儿带出去了,现在人不见了我的心头肉也似被挖了一块”
“我不是和大哥带人出去找了吗还报了京兆尹这帮下三滥的玩意儿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连我女儿也敢动。”
少妇拧着帕子,“我听见你们说的了,大伯说人贩子估计不知道囡囡是清河侯的侄女,假如知道了怕是可能要”她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流,拉着夫君的衣袖,颤抖着说,“要杀人灭口。这可怎办是好”
青年瞧着她一副幽怨的脸就心生厌恶,一甩衣袖把人撇开,“怎办怎办,你就知道问怎办”他待不住了,“我出门去找就是。”
这青年正是清河侯柴梧的弟弟柴桐,上元节孩子们闹着要上街顽儿,他的嫡女才四岁的楹姐儿看着哥哥姐姐们都要去也想跟去,还有大人跟着,一堆护卫看着,以为没事,却没想一转眼他们回过头,楹姐儿便不见了。
他们急得不成,四处找,可这京城这么大,那些虫鼠之辈往哪条巷弄一钻便找不到踪影了。
柴桐刚一撩衣袍下摆跨出门槛,却见二管家满面喜色地快步走来,还没等走到他跟前就大声嚷嚷起来,“二爷二爷小小姐被送回来小姐姐找到了”
柴桐的夫人刘氏在屋子里听到半耳朵,像是突然被灌了一身的力气,从美人榻上起来,跑出来问,“楹姐儿我的楹姐儿找回来了”
“是的,是个国子监的学生把楹姐儿给救了,现在就在侧厅呢。”
刘氏拔腿就要去找女儿,却被她夫君给抓住胳膊。柴桐皱眉看着她“我先过去招待就是,你梳洗下再去,拿面镜子照照,哪来的蓬头垢面的疯婆子,这样也好有脸出去待客”
刘氏被丈夫责骂,瞬时涨红了脸,唯唯诺诺地应了,转身回来房间,使婢子来给她梳洗。
柴桐先一步去了侧厅,一进门就看到楹姐儿毫发无伤地坐在个少年的腿上,左手拿个风车,右手拿个小鼓,地上椅子腿边还放着盏兔子灯,嘻嘻笑着,半点也不像是差点被拐了。
他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然后才有空去瞧这个救了他女儿的人,一看便不禁瞩目,只听说是国子监的学生,没想到这般年轻,不止相貌俊美还气度不凡,不知是哪家的青年才俊。
沐雩看到终于有人来了,也是心上一松,再不回去不知道曲繁文会不会被收摊的馄饨摊老板丢在街头,他那么傻,叫人扒光了钱袋都还是小事。
他当时把一伙人打趴下了捆好,先拉去逼问了一番,实在拖不得了,然后才把这帮人捆成一串,提着溜去了衙门,一路上还买了蜜饯玩具给小姑娘,不然就要哭个不停,烦的要死。
沐雩特别嫌弃小孩子真是烦,我小时候可没这么幼稚。
他是真的自己从小就特别聪明,也不会傻兮兮地流着涎液像个小傻子一样耍赖要吃要玩,他唯一耍赖的几次要的东西就是安之。
丢了女儿的人家也已经报了官,有几个家丁正在亚当,沐雩本想把小姑娘丢下就走,可这家的管家非拉着他不放,不得已,沐雩只能上门走一趟。
“爹爹。”一直粘着沐雩不放的楹姐儿一见父亲出现,终于从沐雩